02
裴煜没有像赏赐珠宝玉器那般毫不犹豫。
他说:“这是两邦交好的国宴,你去—”
话音戛然而止。
只因柳婉嫣然一笑,眉眼含情,“陛下,臣妾想陪在您身边嘛~”
阳光从雕花窗棂里穿进来,映得她眸光流转。
裴煜看得出神。
推辞的话咽了回去。
“好,依你。”
晚上的朝贺宴,丝竹悠扬,觥筹交错。
满座皆是外邦使者与朝中重臣。
柳婉盛装出席,身着华服,举止优雅得体,全然皇后仪态。
裴煜揽着她,位于高堂之上。
在之前,我曾陪裴煜参加过无数场宫宴,外邦使者都见过我的真容。
民间还传颂我们是神仙眷侣。废后诏书还未昭告天下。
此刻见裴煜身边换了新人,不少人愣住,但能在朝中为官,谁没见过风浪。
何况后宫佳丽三千,哪个帝王能一生只钟情一人?
使者很快就举杯向裴煜祝贺。
“祝陛下圣寿无疆,国泰民安,四海升平。”
“祝娘娘鸾凤和鸣,家国永昌!
奉承之语不绝于耳。”
裴煜却很受用,心情大好,一晚上来者不拒。
喝得酩酊大醉。
还是柳婉把他扶回瑶光殿,他半眯着眼睛,意识涣散。
柳婉吩咐宫女为他更衣,口中抱怨。
“陛下不该喝这么多,身子要紧啊。”
“累死臣妾了。”
“皇儿都有意见了。”
她执起裴煜的手,轻轻放在小腹上,“瞧,皇儿好像踢臣妾了。”
我看得想笑。
才两个月,哪来的胎动。
然而,裴煜的手轻抚她的小腹,随即将人搂入怀中。
气氛越发暧昧。
我只觉得恶心,刚想退出殿外,柳婉忽然爆发出尖叫声。
不止她,就连我也惊呆了。
她疯狂捶打裴煜。
“陛下,这话是何意!”
“臣妾就知道你心里还有那个女人!”
“你醒来啊,醒来!”
“给臣妾一个解释!”
榻上的帝王本就醉得不省人事,嘟囔完那句话,早已沉沉睡去。
柳婉怒不可遏,瞥见铜镜里的自己,发疯般抄起花瓶砸向铜镜。
直到镜中她的脸,裂成碎片,她才靠在床榻边喘息,眼中尽是怨恨。
我坐在瑶光殿前的台阶上,听着殿内渐渐平静,脑海里回荡着裴煜方才抱着柳婉时唤的那声“流筝”。
7.
我并不觉得裴煜对我余情未了,只是相识十年,有些习惯已深入骨髓,一时难改。
十五岁的裴煜,还只是个落魄皇子。
我陪他蜗居在偏僻的王府,为他打理府邸。
为了省钱,我常常满手冻疮。
而裴煜,为了夺嫡之争,四处奔波。
每当他疲惫至极,都会回到王府搂着我,唤我“流筝”。
裴煜说,这样他便能重拾信心,继续为大业奋斗。
这声呼唤伴随了数百个日夜,又岂是说忘就能忘。
但这些,柳婉都不知道。
仅因裴煜一句醉话,就妄自揣测他对我余情未了。
我心头涌起一丝快意。
柳婉,算计完我,你也不好过啊。
第二天清晨,我以为柳婉会找裴煜兴师问罪。
不想,她一早便命人备好汤药,来到寝殿,坐在床边,柔声道:“陛下,这是臣妾特意准备的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