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次终于接通了。
我焦急地询问她的位置,她却沉默良久,只轻唤我的名字:
沈墨。
声音有些含糊,似是醉了,背景里传来悠扬的钢琴声。
我瞬间明白她在哪里,火速赶到时——
只见姜颂宁斜倚在酒吧的三角钢琴旁,面前摆着数杯威士忌,乌黑的长发在暗光中散落。
听见脚步声,她微微抬眸,眼神朦胧却依旧清冷,醉意朦胧中还保持着几分清醒。
来了稍等片刻,我马上结束。
她轻拍琴凳,示意我坐下:
陪我说说话。
姜家的音乐厅矗立在繁华地段,夜色中灯火璀璨,古典优雅的欧式建筑透着高贵气息。
姜颂宁忽然开口:
觉得美吗
我的视线还停留在她完美的侧脸轮廓上,下意识脱口而出:
美。
顿时羞红了脸,幸好她没注意到,自顾自地说:
表面的华丽不过是牢笼的装饰,再辉煌的舞台也困不住真正的灵魂。
她带着笑意说这话,语气却格外认真。
据说姜家的音乐产业并非全然光明,暗地里有些见不得人的交易,近年才开始转型。
这十年来,我亲眼目睹她一步步登上国际钢琴界的巅峰。
其间经历过多少挫折与压抑,外人永远无从得知。
忍不住问道:
你过得开心吗
开心二字在她唇边打了个转,她轻笑一声,却没有正面回答。
反而看着我说:
你那位未婚妻配不上你。
我愣住了,她随即低头:
抱歉,我失言了。
喝完最后一口酒,姜颂宁站起身,瞬间又恢复成那个高贵优雅的钢琴家。
回程路上,我一直在琢磨她那句话的含义。
思索许久也想不通,就像我始终不明白为何多年前她会独自出现在那座破旧公寓的天台。
不过这些都与我无关了,我即将离开这里。
从此后,山水相隔,再难相见。
8.
离职那天下着雨,北方的雨总是这样大而急,噼里啪啦地砸在地上,像是要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出来。
我坐在琴房里,默默收拾着经纪人办公室的物品。
在这个位置度过了近十个春秋,从一个懵懂青年蜕变成独当一面的经纪人。
我知道每天下午三点,阳光会透过落地窗洒在那架施坦威钢琴上。
我还知道只要站在琴房的角落,就能听到姜颂宁练琴时的呼吸声。
这些零碎的片段曾是我生命中最珍贵的慰藉,而现在,是时候放手了。
恩情已还,十年光阴,往后的日子就交给萧远去守护了。
小叶红着眼睛看着我,我揉了揉他的头发,笑着说:
别这样,我们总会再相遇的。
心底却明白,这一别恐怕就是永别。
这座城市承载了太多苦涩的回忆,我需要寻找新的起点。
离开时,内心还存着一丝期待,却终究没能在最后时刻见她一面。
离职后,我把自己关在出租屋里睡了个昏天黑地,仿佛要把这些年欠下的觉一次性补回来。
我还买了酒,把音响开到最大声。
音响里放着姜颂宁的钢琴曲,我大笑,笑得像个疯子。
笑完后,又呆呆地坐在地上,望着满屋子的琴谱发呆。
小时候我最大的愿望是活下去,只要我好好活着,爸爸就不会跳楼。
后来爸爸走了,我的愿望是努力工作,让妈妈不再自暴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