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掉的洞。

    像用手在里面掏过什么东西。

    “宋淘，三个月前为了生计成为张子秋的手下，在一次猎杀污染物的过程中被撕下手臂，随后便装上了机械义肢。”

    “就在前天，你突然盗走张子秋的澎湃药剂，一路逃往阳城。”

    “我原以为你偷东西是为了卖钱，但现在看来，你是为了活命，你早就被污染了。”

    迟锋不紧不慢陈述出来，语气平和，像是广告里介绍产品的AI。

    他面无表情看着宋淘，这人已被污染，一直处在癫狂中，将地上的尸体当成自己。

    “你是谁？”

    带着“古语者”能力的声音灌进宋淘耳朵里，让他本就不稳定的情绪更乱，用那两只巨大的机械手捂住脑袋大喊：

    “你是谁？来替他找东西吗？凭什么？我替他做事，结果到头来却落得这个下场？”

    “我是你的主治医生啊，你忘了？我是世界上最好的医生。”

    迟锋面无表情，手枪和刀子一手一个：

    “连我都救不了你，你真没机会活了，与其看着自己被污染，不如自行了断，痛苦更少。”

    宋淘已经神志不清，所以迟锋选择了用最能给他希望的人来击溃他的内心。

    “医生？自行了断？”宋淘整个人跌到床上，耳边有阵阵回响。

    他忽地将手放开了，露出那张黄脸：

    “对，了断，我就算是死了，也不能让那些东西从我的脑子和意识里面钻出来。”

    宋淘低声喊着，慢慢举起机械义肢，便对着自己的头砸过去。

    砰！——砰！——

    迟锋望向那张脏乱的床，一滩白花花的东西从上面喷溅出来，落在脚边。

    “锋哥你可以啊！说几句话就解决了？这是不是就传说中的嘴炮？”

    房门推开，洛追战战兢兢走到身边，望见宋淘直挺挺的身子，才挤出个笑脸：

    “咱们赶紧找找你留下了什么东西吧！”

    迟锋并未答话，举起手枪，朝着里面连着开了数枪才算结束。

    确定了这次的事情已经解决，他才捂上鼻子，低声说：“你去找卫生间和厨房，我去翻卧室。”

    “好。”

    洛追刚要扭头，忽然感觉到自己侧边有一股臭气吹过来。

    那个血腥掺着腐臭的卧室里，有一阵响声，噼里啪啦的，好像硬物被夹在什么东西里碰撞。

    轰！——

    一声爆响在卧室出现，瞬间将这气味吹进整个房间。

    迟锋色变，迅速把刀子和枪握紧，望向卧室。

    在那张床上，“宋淘”慢慢爬起来。

    他整个脑袋都瘪了，却偏偏张着那对畸形的嘴看着两人。

    “不对啊，我还有个药没用呢，说不定那个药有用呢？”

    宋淘晃动着两条机械手臂，不知从自己身上的哪个地方拽出一根注射器。

    注射器里，红色的粘稠液体中夹杂着黑的、白的头发，那些发丝，在灯光下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