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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三句话,就让梁辰觉得自己从前在太傅那里学的礼义廉耻,都荡然无存了。
太后却仍是那副村姑模样,在皇室呆了二十年,没有一丝贵气。
久贫乍富。
梁辰想起这些日子他与凌晓雪的对话。
一问起她夫君,就眼神闪躲。
从不曾提起两人的相处细节。
家中也不曾有过男人生活的痕迹。
就算她夫君是屠户,她不喜欢和那杀猪匠说话、同房,也不至于一丝男人的气息都没有。
可他为什么这么蠢,现在才发现她的谎言。
甚至为了让梁明楼认祖归宗,用那么阴险的手段。
害死了自己爱了十年的女子。
赵飞莹一个人守着这荒凉的尘世。
她原本打算离开这京城,替父兄看看这多彩的世界。
都是为了他,才舍弃自由,甘愿在这深宫,了结残生。
无亲无故。
他说过,他会是她后半生的亲人。
可现在。
心中的苦涩蔓延得没有边际。
良久,终于冷冷出声:
“只有赵飞莹,才是朕的皇后。”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至于凌晓雪,她不过是朕的表妹,也只会是朕的表妹。”
“五年前的那件事,本就是一场荒唐。如果当初就知道,会有梁明楼这个孩子,我宁可让太监去救她,也不会自己去。”
“既然这场大婚,是您要的,那就由您继续主持。”
“不管赵飞莹在哪儿,我都要找到她!”
说完,扔了冠冕,翻身上马。
他刚要拍马,凌晓雪就抱着梁明楼冲了出来,豆大的眼泪从眼眶滚出:
“皇上,刚刚明楼不小心从台阶上摔了下来,手臂被划伤了,您能不能喊了太医过来。”
梁明楼的胳膊上,落下豆大的血珠。
小太监突然带着邸报再次冲来。
他不再去看凌晓雪母子,冷冷道:“宫中的太监宫女都知道太医院所在,让他们去找太医就可以。实在不知道怎么做,就将孩子交给太后,以后你不用再操心明楼的事了。”
说完,看向管家,声音急切:“有皇后的线索了吗?”
管家摇头,将一只木兰花簪呈过头顶:“大内高手,只在湖底找到了这个。”
他颤抖着手,将木兰花簪取了过来。
那是当年,他送给飞莹的定情信物。
他不信!
他不信赵飞莹真的不要自己了。
更不信赵飞莹会在穿上出事。
二话不说,驾马赶往出事的河段。
一路上,和苍天默默祷告,希望用自己的十年寿命换赵飞莹的平安无事。
若不是自己的愚蠢,用买通刺客这么低劣的手段,赵飞莹怎么可能失去双腿。
正常人都难以逃脱的急流,赵飞莹一个没了双腿的人,更怎么逃脱?
他站在河道口,将簪子捂在胸口,一遍又一遍地摩挲。
好像赵飞莹还在自己身边一样。
他想起三天前,梁明楼回宫的那场宴会。
他和赵飞莹解释了。
可赵飞莹似乎并没说原谅自己。
平时,不管他说什么,赵飞莹从来不会让自己的话落空。
可那日,她抿着唇,一句话也没说,甚至连个点头的动作也没有。
还有,赵飞莹平时对自己的态度,明明那么活泼。
可后来,突然就成了没有生气的木偶。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