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居然还敢试探他?
	
	
	
		
    辛映雪交代清楚了细节回到花厅,却发现盛渊王背对着门口还站在窗前。
    胖大娘来得突然,他们回来后没来得及换衣裳。
    盛渊王还穿着庄严隆重的礼服,背影高大挺拔,在光影下露出的下颌莫名锋锐,像是浸在寒潭中的万年岩石。
    辛映雪走过去,声音轻轻的:“王爷,五羊村的惨状或许不是个例。”
    如果只是一人所为,王家大概率不敢这么嚣张。
    毕竟坞城还有个华城主坐镇。
    耕税的改革令是打着王府的名义下发的,华城主不可能不知道。
    倘若这些人都知道的话……
    辛映雪叹出口气:“我其实不太懂这些。”
    她在娘家时并不受宠。
    父亲是个讲古礼守孝义的秀才,脑中迂腐陈旧的规矩都以套频出,一贯主张的都是女子无才便是德,并不多教她什么。
    母亲只是个寻常商户女,既不得家财半点,也不外出务事,讲究的是夫为天,对丈夫和儿子的话言听计从。
    至于家中的大哥和三个姐姐……
    辛映雪自嘲道:“不知为何,家中的兄弟姐妹与我都不亲近,父母对我管教甚至严,我甚至……”
    “都很少有机会跨出家门。”
    在嫁进吴家之前,辛映雪几乎是被长久困在家门内的。
    她读过的书都是在那道被严禁外出的门内,还是偷偷跟着学的,也不敢跟任何人提。
    有那么一段光阴,辛映雪差点误以为在娘家进学的吴仁生会是难得一见的光,只可恨……
    辛映雪掩住面上的讥诮,慢慢的:“显而易见的,我在吴家学到的东西只是个华而不实的虚架子,已经不够用了。”
    狐假虎威可以。
    扯虎皮做大旗也没问题。
    可一旦牵扯深了,她的认知不足或许就会做出不那么正确的决定。
    盛渊王静静地看着她,表情没有任何波动。
    辛映雪自顾自地笑道:“我只是觉得,我应该找个先生上上课。”
    或者再好好看看书。
    例如耕税分管是怎么回事儿,她必须尽快搞清楚。
    辛映雪说完期待似的看着盛渊王。
    谁知盛渊王只是瞥她一眼,就又转头看向了外头鱼池里跃起来的鱼。
    辛映雪若有所思地半眯起眼。
    真的没听懂吗?
    或许真的是错觉?
    辛映雪安静地陪着盛渊王站了半晌,最后确定这位爷不会给自己任何回应,面上泛起一丝无奈。
    可能真的是她想多了。
    今日的巧合,怎么会跟盛渊王有关呢?
    如果盛渊王的痴傻是假的话,那怎么会……
    辛映雪敛去心头的百感交集,把大开的窗户稍微往回拉了些,拿起披风盖在盛渊王的肩上说:“王爷就在此处看鱼,我先去外头看看?”
    盛渊王捧着辛映雪给的手炉无动于衷。
    辛映雪没再耽搁快步走出去。
    盛渊王从身侧铜镜中捕捉到停留在门槛处的青色衣摆,身形依旧不动如山,只是看向鱼池的目光多了几分玩味。
    刻意卖惨装可怜?
    居然还敢试探他?
    胆大包天。
    不过关于五羊村的事儿……
    盛渊王眼底聚出霜色:这些人背着他,胆儿是真的很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