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人生撞得稀烂的疯狂念头都已经淡了。
他跟在罗欲年旁边,个子很高,听罗裕年说话时微微低下颈骨,下颌线瘦削,长眉薄唇,在阳光下像阿多尼斯苍白忧郁的美少年,只是从左边修长俊美的眉梢到耳骨,都有一排小银环,漫不经心低头时,这些叛逆、另类的装饰,让他的脸看起来有种从骨子来的冷漠。
罗裕年又说:“不用多想,你在那边就好生念书,有人照顾你。远离以前的朋友和生活,你觉得孤单,也不要学坏,那么远,出了事,爷爷也赶不过来。”
罗旸依然淡淡颔首。
罗裕年没着急从法院离开,边与罗旸说话,边在台阶下略略等了一会,等来从里面走出来的周屿等人,便漫不经心对罗旸说:“他们还欠你一份道歉。”
他带着罗旸站在那里的傲慢,像是他之前特意准备的那些现金,直观浅显地扇在人脸上。
听完那份稿子,捻捻落在手上温热的阳光,罗旸问:“他呢?”
平静了一上午的周屿目光凛冽看向他。
罗旸又问:“莫若拙呢?”
周屿被同僚绊住肩膀,嗤笑,“罗先生不会还想他来给你道歉吧?”
一直冷冰冰、置身事外的罗旸尤其在意自己的问题,往前一步,还未开口,就被一直苍老而有力度的手抓住手腕。
罗裕年客气地又带着上位者的威势,“带少爷上车。周生,你是个好警察,我也相信你们一家都会说到做到。还请以后不要纠缠我的孙子。”
被两个私保、一个司机夹送着护上车,坐在罗裕年身边,罗旸在荒谬地笑意中回过头,看看在原地那群人,又彻底没有了冷笑,回香港的飞机上一路都面无表情,心如死水。
在香港准备了几天,罗旸去波士顿的行程也最终确定。
不像上次那么大少爷排场,去求学的生活里没有罗旸习惯的工人、司机、厨师,去波士顿飞机上只有罗旸一个人,以及罗裕年最信任的私保团队。
罗旸没有什么行李可以带,也不用准备什么,临近出发仍在暗无天日的游戏室打游戏。
工人小心敲门,告诉他郑二少找他。
“叼!你在哪里?现在才接电话?”
罗旸斜靠着窗前,衣领松垮地斜到一边,露出半边瘦削笔直的锁骨,声音懒散沙哑,也和以前别无二致有着薄冰似的冷意,也一样惜字如金,说:“家。”
郑家凯问:“有没有事?”
“冇事。”
郑家凯说:“我来找你。”
很快,一辆迈凯伦开进罗家宽阔的车道,刚刚挺稳,酷炫的黑金车门向上滑起,鼻梁上架着墨镜的郑家凯从引擎还未轰鸣的超跑上下来,问门口的工人:“Erick呢?”
工人为他引路,他又问:“他一直在家?多久了?”
从大陆回来,也有两周了。
可是郑家凯一点都不知道。
郑家凯紧皱着眉,跟着工人,在在楼梯上见到单手插兜的罗旸,一愣,随即一步两跨走上楼梯,一拳把人揍翻在地。
一旁的工人都要惊动屋里的安保系统,被厉声呵止:
“下去!”
郑家凯提着罗旸衣领,看他的死样,举起来的第二拳砸在地毯上,用脏话骂了眼皮都不眨下的罗旸,问他到底做了什么。
罗旸推开他,拇指摩擦刺痛的眼角,拍下垂头闷声的同伴。
郑家凯垂着头,压着一肚子的火和怕,跟在他身后走进他的房间。
就算在太平山顶,罗家也是地势最好的一个,光罗旸自己的房间就可以一览他家巨大的花园,也可以俯视整个维多利亚港的繁华。
巨大的采光窗前,罗旸懒散地坐在一张单人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