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儿心虚：“就那年寒假，她问我为什么总也不穿这件羽绒服，我半天没答上来，然后她好像就猜到了什么。”

    “之后聊着天，会突然问我，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有时看着电视，会指着屏幕上的你，问我感觉怎么样；还有就是……拿着那年的演唱会应援物，问我知不知道那幅画是谁画的。”

    江声听着，微微心宽的同时又问：“还有呢？”

    “……没了。”

    她不大有底气地说。

    她因为感觉好像被发现了，那段时间都不太敢往乔念知那儿跑，再过去时，就是她病危那天了。

    江声却眼含审视地问：“那病危那天呢，她没和你说过什么？”

    “……”

    他想过，那么危机的时刻，她应该是没来得及留话给自己的，如果有，温汐也一定是会及时告知自己的。

    且那段时间，她可能也有感觉自己大限将至，他事后想来，也发现那时候每次通话，她句句关心都有些超乎寻常，大抵便算是交代过遗言了吧。

    可她既然猜到了什么，临走前，是不是该给温汐留过什么话呢？

    “……”温汐怔了怔，眸光不由有些飘忽，想搪塞过去，又觉得不太现实，半晌才支支吾吾地说：“有……一句。”

    见果真如此，他不禁扬了下眉：“什么？”

    “咳……”她清了清嗓子，没太敢看他。

    想起乔念知当时呼吸都急剧衰竭，都不忘反复交代的场景，还是硬着头皮交代：“就……让我去见见你，然后，替她安慰安慰你。”

    原话是：去见见他，替我安慰安慰他。

    没有说明“他”是谁，但二人皆心知肚明。

    她听到的当下，便确信乔念知已经猜到，而只要她肯去见他，他就一定能发现，自己就是一直藏在背后的那个人。

    所以当她犹豫不决，没有直接答应时，乔念知才会强撑着，反复重申着这句话。

    江声闻言大骇：“你答应了？”

    “……啊。”

    他气笑了似的：“那你是怎么做的？”

    “……”

    她梗着脖子，低声辩驳：“葬、葬礼那天，我去了的，也看到你了，但你没注意到我。”

    他不敢置信：“这就算是见过了？？”

    那天他情绪低靡到整个人都是游离的，她甚至都没走到他面前过，他能注意得到什么？？

    她抿了抿唇，又强撑着说：“那……那我还，去海边给你送了绿豆汤，还给你打了电话，本、本来是要安慰你的，但你不是把我吼回去了吗？”

    “嚯——”他一副对她“刮目相看”的表情，难掩震撼道：“你这理由找得好啊。”

    “……”

    “我吼你的事我认栽，肯定是我的错，你想翻旧账我也认。但一码归一码，你答应我妈的事没做到，就这么算了？”

    “……”

    怎么能算没做到呢。

    她见也去见了，安慰也安慰了啊。

    当然，这话她是不敢说出来的。

    “好啊你温汐汐！”江声却像是看穿了她的碎碎念，没忍住上手去掐她的脸：“后来我要不死皮赖脸地找你，你是真打算就这么算了？”

    “唔——”温汐吃罪地仰头，拍了拍他的手：“没、没有。”

    “没有？”他气笑，接着一桩一件地控诉：“没有你把我拉黑？加回来还不情不愿的？动不动就几个月不理我？让你出来见一面比登天都难？”

    “……”见狡辩无用，她只好垮着脸认栽：“我错了，真错了。”

    她要是知道他会喜欢她，肯定毫不犹豫去找他！

    但这不是来不及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