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潮的气味是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

    我蹲在沼泽边缘，把亚麻布裹得更紧了些——这玩意儿被雾浸得发潮，像条死蛇缠在肩上。

    左手提的铁皮灯早就熄了，灯罩里积着层幽绿色水渍，大概是刚才踩进泥坑时溅进去的。

    老科马克总说鸦泣沼泽的雾能吃人，现在我信了。

    那些灰白色的絮状物黏在睫毛上，连呼吸都变得黏稠腥苦，像在吞咽腐烂的海藻。

    “最后三株……该死的，老家伙可别提前咽气。”

    我摸索着岩缝，指甲抠进湿滑的苔藓。

    暗红色“血蓟草”本该长在向阳坡，但自从弗摩尔族的黑潮从西海岸漫过来，只有这片被诅咒的沼泽还能找到它们。

    老科马克肺里的血块需要这些刺果，哪怕他的咳嗽声己经虚弱得像破风箱。

    指尖突然触到锯齿状的叶片。

    我猛地拽住草茎，却听见脚下淤泥传来气泡破裂的咕嘟声。

    “现在逃还来得及，小奥德拉甘。”

    那声音像是有人把冰碴子和蜂蜜搅在一起灌进耳道。

    我僵在原地，血蓟草的尖刺扎进掌心。

    左侧三米处的沼泡缓缓隆起，一具半透明的躯体从泥浆中浮出。

    她长发如同溺水者的海草，皮肤泛着珍珠母贝的冷光，瞳孔是两道竖立的银缝——瑟尔芙，水精灵，沼泽的活诅咒。

    “你知道我的姓。”

    我慢慢后退，靴底陷入淤泥。

    传说中与瑟尔芙对视的人会丧失方向感，最终溺死在及膝深的浅滩里。

    她歪头笑了，腐烂的鲑鱼在她发间穿梭：“奥德拉甘，龙裔，被神石蛀空的可怜虫……你左口袋里有火绒，但德鲁伊之火救不了你。”

    她伸出指尖，一滴银色液体悬在空中，“做个交易？

    我给你血蓟草，你给我——不要真名。”

    我打断她，喉咙发紧。

    老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