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又难受。于是教她读书写字的时候更认真更仔细了。

    顾明安觉得日子越来越美，心情好自然话也多了些，“顾池安，赶紧吃，等会吃完了我给你修理头发和胡子。”

    顾池安微微一愣，幽黯的视线头一次认真地审视着自己的大哥，和他刚回来相比，顾明安的皮肤要黑了不少，双手因为做活也粗糙了不少，但整体却是更加精神，像是有用不完的劲头，五官深邃立体，眉目如墨，眸如星月，连浑身的气质都透着温婉的幸福。

    他当然知道这些都是谁带给他的。

    面对厉玖儿要说不后悔那是不可能的。现下想想，他当初脑门必定是给门夹了，怎的就觉得他们的表妹好，发狠操弄表妹的时候舒服得只想死在她身上，可半年过去了，许迎春老早就该知道他出了事，却是一次都没露过面。

    他喉间溢出一丝轻嘲，“不必麻烦，我现下这般挺好。”

    顾明安一听，俊朗的眉峰顿时锁在一处，“你以为我想给你弄？我还嫌麻烦呢！村里建了庠序，正需先生。我同玖儿说了这事，她觉得你可以试试。”

    顾池安握着筷子的手陡然一顿。

    顾明安又道：“你官运不济，总不能这辈子就呆在这西屋里，我没那心胸养你一辈子，不论你愿不愿意，等会吃完了饭，我就带你去清洗。”

    0028

    28弟妹的肚子要被你戳穿了

    顾池安不愿意也没辙。

    他缺了腿，这些时日一直躺在床上浑浑噩噩的度日，浑身上下如一滩烂泥，早前存着的那股子劲也在百无聊赖的日子里消磨殆尽。

    他被安置在西屋前的空地上，顾明安从灶膛里装了热水放置一旁。

    顾池安看着顾明安身上似乎有使不完的劲，光着膀子，胸膛上是女人留下的抓痕，格外刺眼。

    他抿了抿唇，低下了脸。

    顾明安先帮他身上的衣裳脱了，舀了温水自他头顶往下灌。

    顾池安差不多半年没认认真真洗过澡了，活得还不如猪圈里的猪，身上弥漫着一股子难言的连自己都嫌弃的臭味。

    顾明安耐心十足地将他身上打湿，给他抹了遍皂角，没轻没重地揉搓起来，有时候力道大了，揉得他皮肤上一层红印子，顾池安一声没吭。

    顾明安轻哼了一声，像是回忆似的说了句，“倒是能忍，我记得小时候我要手重了些，你小子就嚷着跟娘说我打我，说我欺负你。”

    顾池安依旧沉默着。

    脑袋里却是被从前的事情充斥。

    小时候家里很穷，他是爹娘好不容易生下的，当宝似的宠着，很大了还都是大哥帮着洗澡，他们就是在这个院子里，你追我打的闹哄哄地长大，家里有好的哪一样不紧着自己？家里的地几乎是大哥种的，书是他读的，热得要命的时候，田里的瓜都紧着他吃，冬天时被子也紧着他盖，大哥手上都是冻疮，还笑着跟他说不冷。自从他走上了仕途，就没回过这个家，连娘病死的时候他都没回来看一眼。

    他就不是个人……

    顾明安揉搓了会，用温水给他过了一遍，然后又回到灶膛里拎了桶热水给他洗头洗脸，接着拿着大剪子帮他修剪头发和胡须。

    今日的太阳很大，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顾池安身上的水在修剪头发时都晒干了，太久没晒太阳，他贪恋着阳光下的每一分香甜的气息。

    之后兄弟俩没再说话。

    顾明安手脚利索，没一会儿就将他脸上的胡子剃了个干净，一头墨发清洗后顺滑极了，他将头发梳到脑后，以绑带捆绑起来。

    顾池安蓬头垢面了太久，突然如此清爽，浑身都变轻松了。

    他仰起脸，看到天空万里无云，一片湛蓝，深吸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