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雾的手指抚过婚纱腰际的蕾丝，水晶灯在缎面上流淌出银河般的光泽。

    试衣间空气里飘浮着铃兰香薰的甜腻，却让她想起沈确白大褂上挥之不去的冷冻剂味道。

    "林小姐，您未婚夫特意要求腰线多缝三针。

    "裁缝戴着白手套的手指划过她后腰，"说是要贴合您车祸后的..."铜质把手突然发出刺耳的转动声，镜面漾起水波般的纹路。

    林雾看着镜中自己的瞳孔裂开蛛网状金纹，那些细密的裂痕正顺着视网膜蔓延，将眼前的景象割裂成棱镜碎片。

    "别碰她。

    "沈确的声音裹着实验室特有的金属冷意。

    裁缝触电般缩回手，银针坠地时溅起细小的冰晶。

    林雾望着镜中映出的男人，他领带夹上的矢车菊蓝宝石闪着诡异冷光，像极了上周车祸时安全气囊爆开的瞬间，那些漂浮在眼前的电子元件。

    沈确的指尖停在距她脖颈0.5厘米处，无名指婚戒折射的光斑跳进她锁骨凹陷处。

    林雾忽然想起心理医生的话："创伤后遗症会让你把金属反光幻视成血泊。

    "但此刻镜中倒影正渗出真实的血。

    猩红液体沿着镜框浮雕的玫瑰藤蔓蜿蜒而下，水晶吊灯的光晕在血色中扭曲成手术室无影灯的惨白。

    林雾看见另一个自己穿着染血的婚纱跪在教堂彩窗前，怀中的沈确胸口插着半块玫瑰窗碎片——正是他们亲手设计的婚礼主视觉图案。

    "小雾？

    "现实中的沈确伸手要触碰她额角，林雾却猛地后退。

    梳妆台上鎏金烛台应声倒地，烛泪在地毯上凝固成眼睛的形状。

    她死死盯着镜面，那里面的沈确正在融化。

    不是比喻意义上的消融。

    他的皮肤在镜中泛起珍珠母光泽，这是林雾第三次目睹这种异变——上周车祸瞬间，安全气囊弹出的钢钉曾划破他手背，渗出的不是鲜血，而是闪烁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