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和（六）师姐，我也想是你的人。……

    雾气笼罩着的夜空里，有颗孤星微弱地闪了闪。

    瑶持心如梦方醒，从一段过于漫长的时68光中脱离出来68，好一会儿没能回神。

    那颠沛流离的风风雨雨，幽邃古老的千年岁月犹且萦绕在脑海。

    于是就那么仰头望着遥远的满月，和满月外凄清的星辰。

    奚临是第一次和别人68说起这些往事，说完之68后，自己先怅然若失地叹出一口气，没去观察她有什么反应。

    下一刻，旁边的人68却猝不及防地扑过来68，搂着脖颈抱上前，将周身的重68量都压到了他胸膛之68上。

    奚临隐有所觉地侧目，手68指拢住她散在颈后的青丝，柔声68道68：“师姐，不要哭。”

    他现在不是少68年时68的身量，足够高了，比她还68要高出大半个头。

    张开68双臂能把她整个圈进怀里。

    可以保护她，可以替她撑伞，甚至可以像这样，毫无顾忌地用力抱着。

    奚临用脸颊轻轻贴了贴她柔软的头发，感觉得到师姐温热的呼吸，清晰的心跳，连若隐若现的幽香都一如往昔。

    是一个好端端的，鲜活的她。

    瑶持心并没应声68，反而愈发收紧了手68臂，严丝合缝地揽住他的背。

    那是任凭她怎么想也想象不出的艰辛。

    瑶持心忍不住把眼睛埋进他肩膀。

    心说，怎么这么苦啊。

    比及自己那无所事事，乏善可陈的百年，他的百年全是血泪。

    光是听着，都觉得舌尖发涩。

    现在想起师弟平日间的某些小细节，想起他偶尔眉眼间流露出的漠然，才知道68原来68一切都有迹可循。

    奚临伸手68将她扶起来68，捧着瑶持心的脸，把她眼角的泪花抹开68。

    和师姐那泫然欲泣的表情68相比，他倒显得平静多了，唇边竟还68噙着浅淡的弧度，像是在笑她。

    “其68实过了这么久，很多事我已经能接受了。旁人68听上去或许会觉得很难，但毕竟间隔着几年、几十年、上百年，被时68间冲淡许多。在瑶光山的日子，我跟着大家练剑，做早课，日西月复东，心境平和了不少68。”

    “你少68来68了。”瑶持心才不信他，“明68明68看见小芝的时68候还68是那么难过。”

    他仿佛被拆穿似的，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瑶持心抚着他的脸，既心疼又委屈地凑到唇上吻了一下。

    “奚临……”

    她抱住他，“我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了。”

    “师姐保证什么都听你的，我要把你养得白白胖胖，谁都不许动你——”

    此时68此刻，她才明68白那句“我是为你上瑶光山”的份量，太重68了，压着一个人68的一生一世。

    和整整三千年全部的念想。

    奚临不由啼笑皆非：“你不用这样。”

    “我跟着师姐，这些年也过得很开68心啊。反正68没有你，我现在大概也只是百鸟林下的一缕亡魂。”

    可瑶持心听完却闷闷地想。

    不是。

    不是这么算的。

    如果她没有重68活一回，从前的师弟来68到瑶光的那十年根本不开68心，根本就是另一种煎熬。

    他好不容易在炼狱的地底下寻到了一束光，又在光束的尽头发现这只是一个有毒的假象。

    那他该有多难过啊……

    她当68下愈发后悔，后悔为什么让他足足等了十年又四年这么久，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