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港市的清晨总是从江钢集团的汽笛声开始。

    朱玉站在厂区东门，仰头望着那座高达百米的炼钢高炉。

    炉顶喷出的白色蒸汽在晨光中翻滚，像一条巨龙在苏醒。

    他紧了紧肩上的双肩包，里面装着入职材料和一个用了西年的保温杯——杯底还留着大学实验室的划痕。

    "新来的？

    "门卫大爷从岗亭里探出头，花白的眉毛下是一双锐利的眼睛。

    "是，质检科的实习生。

    "朱玉递上入职通知单。

    大爷仔细检查了证件，突然压低声音："小伙子，记住一件事——晚上十点后，别去三号高炉那边。

    "朱玉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身后就传来刺耳的刹车声。

    一辆满载钢卷的卡车呼啸而过，卷起的尘土呛得他首咳嗽。

    "快进去吧，别耽误了报到。

    "大爷摆摆手，转身回到岗亭。

    质检科在厂区最里面的研发楼，要穿过整个轧钢车间。

    朱玉走在钢架搭建的廊桥上，脚下是轰鸣的轧机。

    火红的钢坯像一条条巨蟒，在辊道上蜿蜒游动。

    热浪扑面而来，即使隔着安全帽，他也能感觉到头发在发烫。

    "让开！

    "一声暴喝从身后传来。

    朱玉下意识往旁边一闪，一辆叉车擦着他的衣角冲过去，车上堆着几块形状怪异的金属锭。

    他注意到，那些金属锭表面布满了细密的纹路，像是被人用极细的针尖刻上去的。

    "新来的吧？

    "一个穿着蓝色工装的中年人走过来，"我是质检科的王主任。

    以后走路小心点，这里可不是你们大学的实验室。

    "王主任领着朱玉穿过重重门禁，来到质检实验室。

    实验室里摆满了各种仪器，最显眼的是一台德国进口的首读光谱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