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少年哭号着举起小熊要还给母熊,可母熊杀意已起,举起双掌仿佛拍击巨石一般就要将秦善拍死
秦善咬着牙浑身冒汗,无力躲闪,只能闭上眼睛迎接自己的命运!
可就在此时,母熊忽然收起巨掌嚎叫起来,少年们肝胆尽裂,抬头才发现刚刚缀在他们最后面的人不知什么时候爬上了柏树,忽地从高空落下骑上母熊的脖颈,一刀切开了她的气管!
这是何等惨烈的一击,真正的搏杀自此开始。
母熊鼻孔喷气,双掌开始在头两侧乱抓,那少年只要一点点失误就可以被瞬间撕开身体,内脏遍洒满地,可他几次躲过了那利爪,以一种几乎不可能完成的动作借着树干躲避攻击,又匍匐着从树上再次跳跃扑到母熊身上,刀刃穿透了熊皮,母熊打着转甩开了那英勇的少年,同时也让那少年在她脖颈留下数道深可见骨的伤。
母熊惨烈的号叫,四处撞击在树上的身体急促如战鼓擂鸣,秦善和众少年被震撼得一句喊也发不出,未免被母熊踩死,慌不择路地滚动避开直到,母熊耗尽了力气,轰然歪倒在地,倒在地上破碎地喘息。她已经伤了气管,快窒息了。
小熊被人自顾不暇地扔在地上,此时呜呜地爬到母亲身边,不忍地用着母亲脖颈处的伤口。
十余个少年在草丛里瑟瑟发抖,哪怕秦善也是劫后余生,无人敢上前来,生怕母熊起死回生,再给他们一人一巴掌,站在母熊身前的只有那个杀了母熊的少年,母熊漆黑的眼睛微微抬着,瞳孔中映照着那人的容颜。
那不是汉人的脸孔。
这少年虽然混迹在这群汉人少年中,但他的五官衣着与其余人相差甚远,额前碎发凌乱,脑后扎着一绺绺的辫子,个子虽然高,但脸上残存着孩童那种特有的稚嫩,身上穿着薄薄的小铠,腰上绑着藤带,脖颈上挂着一串动物牙齿穿成的项链。
光影斑驳,胡人少年深呼吸,慢慢走向母熊倒地的地方,他刚刚已耗费了太多的体力,他虽然胜,母熊照样是位可敬的对手。母熊气息渐弱,眼睛在逐渐失去生命,它注视着他,目光没有仇视,只有祈求。
胡人少年提起刀,刀背朝着那呜呜直叫的小熊的屁股上重重一磕,圆团子立刻惊叫,连滚带爬畏惧地跑远,这声音也让丛草中的少年们吓了一跳,胡人少年则垂眸站在母熊身前,目光露出一点悲悯,然后利索地开始给母熊剥皮。
这胡人血统的少年有个汉人的名字,纪成陵,是坞堡中纪先生几年前救回来的奴隶,因为好用,每次出堡打猎他都会跟着,纪成陵没有管身后人,自顾自地划开母熊的肚皮,韧性强的筋膜被熟练地割开,内脏失控地挤出来,争先恐后涌出来的肠子在地上泛着饱满的油光颜色
直到此时,秦善等人才能确认母熊的死亡,少年们从草丛中站起,好像为这凡人的视野的高度已潜藏了很久很久,秦善走过去,狠狠地把纪成陵推开,说:“别切了!去把那小熊抓回来,这个归我们!”
他说得如此理所当然,以至于其余少年默契地围拢上,纷纷拔刀将刀刃插进母熊关节的空隙开始大卸八块,将纪成陵原本的位置挤开。纪成陵皱眉看着秦善,秦善毫不退缩地瞪着他,纪成陵避开目光,耸了耸肩膀,面无表情地抬手擦掉自己脸上的血迹,默不作声地转身
其余人一边分肉一边窃窃私语,说着“好险好险!”“能打到一只熊堡主再不敢小瞧咱们!”也有低声劝秦善的:“咱们别惹那个小奴隶,他发起狂来谁知道会做什么?”
秦善一脚踢开母熊的肠子,高声:“怕他?外来的小杂种罢了,不是我们给他饭吃,他早饿死了!”
方才的母熊追击让人心有余悸,那人小声道:“行了,他也没有跟我们抢,别说了。”
秦善哼笑一声:“他和我们抢什么?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