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白,只会盯着那人看,眼前之事已远远超过他的理解,他只能屏息着瞧着那人的动作,瞧着那人抬起右手抚摸上光滑泛光的蛇身,然后五指成爪,忽然插入蛇身鳞片之中!
巨蛇登时发出一声震撼尘嚣的嘶吼,男人岿然不动,坚如白石的手鲜血淋漓地剜开了巨蟒的七寸,手沉如风地掏出了它跳动的内脏!与此同时巨蛇因为疼痛密密匝匝地将男人缠紧,好像要就此将他绞死!
危险已逼临喉咙口,可那全身被缚的男人不过眉头略略一皱,从从容容地侧头吻了吻那巨蛇的身躯,轻轻道:“乖,乖松开我好吗?”
纪成陵完全看呆了,这样血腥诡异的场景,一蛇一人给了他从未有过的感觉,好像那包裹他们的不是水,而是引火之物,那一刻他竟有欲望,他想变成这人足下的一块石,变成那缠在他身上即将惨死的膜拜的蛇,甚至想变作可以包裹住他的无生命的水这不可言说的一幕,因为这人身上散发的绝对威慑变得古怪且荒诞,巨蛇的长尾在几进几出后终于不再挣扎,破布袋一样散开了力量,心甘情愿地死在了这人的身上。
一切都结束了。
男人捏着蛇的心脏,将沉重的蛇身搬开,然后自水中徐徐站起。
这样一个几乎算是浑身赤裸、无一件武器傍身的人,纪成陵那一刻想的竟是逃他控制住了落荒而逃的冲动,因为比起逃,他更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他想看他的腿,想知道他刚刚和那条蛇在做什么一具修拔的躯体在泉池中廓出轮廓,湿透的白色衣衫贴在男人胸膛上,骨骼肌肉隐隐然有形,能看出那形体修长又潇洒,纪成陵盯着他的大腿看,不过分夸张的大腿肌肉,站时匀称浑圆,行时贲张有力。
男人拨了拨披散的湿发,又露出那种危险逗弄的笑,慨慨然地向前走了几步,停在泉池边缘,抬起手中的内脏道:“小孩,要尝尝吗?”
纪成陵瞪着眼睛看他,似乎没想到他会主动朝自己搭话,他很想说什么,可那时的他好似被人缝住了嘴,一声也发不出。
男人仰头看了他一会儿,似乎也察觉了他的无趣,漫不经心地叹了一声“哦,还是个孩子啊”,纪成陵内心急得想辩解,可男人没有再给他机会,左手轻轻一挥,纪成陵瞬间感到了一阵眩晕,紧接着浑身不受控地仰面栽倒,至此,再也没有了知觉。
待纪成陵再次醒来时外间日头已经西斜。
秦善恼怒地踹醒了他:“好啊!我们在外面干活,你跑到这里睡觉!”纪成陵仿佛一脚踏空般醒来,醒来第一件事便是往山洞里看,秦善在他身后不断聒噪:“熊崽子呢!说话啊!你把猎打到哪里去了!”
纪成陵无视了秦善的聒噪,只定定地瞧那山洞,只是此时山洞中哪里还有一人一蛇?甚至,哪里有什么水池?只有一地落叶。
纪成陵脑中一片空白,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恍惚中还是昏迷前那一幕,男人裸身涉水走到自己身前,将巨蛇的心脏送到他面前,劝他品尝那人的姿态、笑意、动作、漫不经心的潇洒神态,纪成陵全部记得,可此时却说什么想不起男人的脸。纪成陵懊恼于自己的遗忘,不解于明明自己牢牢记住,为什么此时会全然不记得?
夕阳西下,太阳光被山林遮住大半。
少年人一行满载而归,兴致盎然地讨论着他们斩获的母熊,肢解母熊花费了一整个下午,他们很有成就感,带回去足够坞堡吃上半个月。纪成陵闷闷不乐地跟在他们的身后,他总觉得自己遗漏了重要的东西,归途中一时兴奋难当,一时又垂头丧气,一会儿精神抖擞,一会儿神志涣散。
秦善在队伍的前面高声喊着纪成陵的名字,数落着让他赶紧跟上,抱怨因为找他他们已经耽搁太久了,要趁着太阳下山前赶紧回去!再越过一个山坳,他们就到家了,少年们兴致勃勃,急于向堡主和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