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务室的挂钟停在九点三十八分。

    陈夜盯着校医眼角蠕动的血丝，那些细如发丝的红线正从她耳道里钻出来。

    消毒水的气味中混着腐肉般的恶臭，他握紧袖袋里的圆规，尖锐的针尖抵住掌心。

    "伤口在哪？

    "校医的声带像是卡了砂纸，白大褂下摆渗出深色污渍。

    她转身取纱布时，陈夜看到有青黑色指甲从她袖口探出。

    左手背的衔尾蛇突然逆时针转动。

    陈夜猛地后仰，校医的利爪擦着鼻尖掠过，在铁皮柜上刮出火星。

    他抄起医用托盘砸向对方头颅，腐烂的头颅像西瓜般爆开，涌出的却不是脑浆——密密麻麻的镜面碎片从脖颈断面喷出，每一片都映着陈夜不同死状的脸。

    "镜鬼的衍生体。

    "陈夜踹翻药品架挡住追击，那些碎片正在地面汇聚成人形，"比上次提前十七分钟完成寄生。

    "走廊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

    当他冲出医务室时，整条走廊的窗户都变成了镜子。

    无数个"陈夜"在镜中对他说着唇语，左手背的衔尾蛇同时亮起幽蓝光芒。

    某个瞬间，现实与镜面的界限开始模糊。

    "别看镜子！

    "杨间的声音从三楼传来。

    陈夜抬头时瞳孔骤缩——杨间倒悬在天花板上奔跑，右眼流出的血珠违反重力向上飘浮。

    在他身后，十几个镜面衍生物正在啃食某个学生的内脏，那些碎肉落地的瞬间又变成新的镜子。

    "你身上有死亡的味道。

    "杨间甩出钢笔钉穿追击的衍生物，墨囊爆开的液体竟在镜面腐蚀出黑洞，"第几次了？

    "陈夜闪身躲过镜中伸出的苍白手臂："足够让我知道你在第三次轮回就想杀我。

    "他扯下消防斧劈碎廊镜，飞溅的碎片里突然伸出无数鬼手。

    两人背靠背站在走廊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