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寒站起来，他抬手想抓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

    她不喜欢他碰。

    那他就不碰。

    抬起的健硕手臂放下。

    “不会了。”

    他声音低落，整个人看起来没精打采。跟平时嚣张暴戾的他，迥然不同。

    “我可以走了吗？”夏栀问。

    “我送你。”

    “不用。”

    “这里不安全，送你最后一次。”

    夏栀抬眸，看到他双手攥紧，垂着头，似乎很紧张她的答案。

    “好吧。”

    封寒坐进牧马人驾驶位，夏栀打开后车门，坐在他斜后方。

    他问：“去哪？”

    “随便找一家，”夏栀想了想，这里是T国没有C国安全，“还是到市区，找大点儿的酒店吧。”

    “你有钱吗？”

    夏栀从后视镜瞄他一眼。瞧不起谁呢？

    卖戒指的钱，还有剩余。

    到时候找一间最便宜的住，就好。

    “有。”

    封寒不再说话，只是开车。

    车辆驶去市区主干路，沉默好久的车内，响起男人的声音。

    “跟我说说你爸。”

    爸爸？

    夏栀疑惑，“说他什么？”

    “他有什么特别之处？性格特点之类。”

    夏栀脸上不自觉有了笑容。

    “他很善良，也很执拗。”

    “如果别人让他做他不想做的事情，他大概会发飙。”

    夏栀降下车窗，仰望窗外夜空，今夜没有星星。

    封寒透过后视镜，看扒窗户的小姑娘背影。

    “你害怕吗？”

    夏栀重新坐好，“我爸爸没凶过我。我见过唯一一次他发火，是跟我同学的家长起冲突。”

    夏栀好像只是在跟自己说话。回忆当时的情景。

    “那人说一个女孩子，有什么好培养的？以后也不能传宗接代。”

    “爸爸说：只有文盲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还转过头，告诉我：小栀，你记住，别人的话不重要。切勿因为别人的话，怀疑自己。你就是上天给爸爸，最宝贵、最值得的礼物。”

    泪水划过白皙脸颊。

    夏栀才发觉，她想爸爸了。

    “他还在就好了，可以做饼干给我吃，可以陪我去游乐场，给我买红丝绒”

    说着说着，夏栀才发觉，封寒还在。

    “对不起，我唠叨太多了。”

    “你说你的，不耽误我开车。”封寒似乎毫不在意她说的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

    他问：“你爸有没有别的特点。”

    夏栀纳闷，他今天怎么对爸爸这么好奇。

    “你是不是有什么关于我爸爸的消息？”

    “没有。”

    没救出人，他不会说。

    这是他的处事风格。

    夏栀没再问，却跟他说：“爸爸耳后有一颗黑痣。那颗痣挺大的，医生说点不下去，点了会留疤。”

    这消息没用。

    别说一颗痣，就算他满脸痣，被烧得面目全非，也看不出来了。

    长相，对一个毁了容的人来说，根本不用提。

    他问这个问题，就没什么意义。

    性格，楠迪说夏明远引爆实验室的时候，他就猜到了。

    他今天为什么要问。

    封寒暗自笑自己。

    也许他只是想听她多说些话，而她不愿意同他多说什么。只有这个话题，能吸引她多说一些。

    她那些悲伤到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