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烟跟着独眼老头钻进骆驼圈，浓重的腥臊味里混着铁锈味。

    老头撬开食槽下的暗门，机关匣里的摇篮曲突然变调，成了父亲教她认星图的童谣。

    地道墙上每隔十步就镶着块荧光石，照见无数"沈"字刻痕。

    最深的刻痕还是湿的，沈知烟蹭了点闻，是裴昭常用的薄荷油味道。

    "到了。

    "老头停在一扇青铜门前，门环是交缠的双蛇。

    沈知烟腕间蛇纹突然游动，蛇眼部位渗出金液灌入锁孔。

    门开时带起的风扑灭了她手中的火折子。

    黑暗里亮起盏莲花灯，照见石床上躺着个老婆子，脸上盖着沈家镖局的镖旗。

    老头突然跪下磕头："东家，人带来了。

    "沈知烟掀开镖旗，呼吸一滞——这分明是年轻版的哑婆，面容竟与母亲有八分相似。

    尸体心口插着半截玉钥匙，形状与她从机关城带出的青铜钥匙一模一样。

    "这是你小姨。

    "老头从机关匣取出个陶俑，"你娘胞妹，二十年前替赤隼商会押了趟鬼镖。

    "陶俑肚子上裂着道缝，里头塞着张发黄的婚书，新郎那栏写着裴昭的名字。

    地道突然震颤。

    老头把陶俑塞给她，转身按下墙上的机关："从北口出去，有人接应。

    "沈知烟被推进暗河那刻，看见老头左眼的琉璃珠迸出红光，整条地道开始坍塌。

    暗河水流湍急。

    沈知烟攥着陶俑浮出水面时，头顶传来驼铃声。

    岸上站着个戴斗笠的姑娘，脚边竹筐里装着新鲜的机关零件。

    "烟姐姐？

    "姑娘掀开面纱，露出眼尾的蛇形胎记，"我娘让我在此等了你三年。

    "她撩起衣袖，腕间蛇纹与沈知烟的正好拼成完整图案。

    沈知烟跟着她钻进帐篷，火堆上烤着当年父亲最爱的沙葱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