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三刻，红袖招的鎏金灯树突然熄灭。

    灼华在黑暗中勾起唇角，指尖划过琴尾新换的冰弦。

    楼下传来礼部尚书嫡子坠楼的闷响，混杂着西域葡萄酒碎裂的声响，像极了她八岁那年摔碎的羊脂玉镯。

    "姑娘，该您了。

    "龟奴颤抖的声音在帘外响起。

    十二盏龟甲灯次第亮起时，满楼血腥气己化作她鬓边的冷梅香。

    灼华抱着焦尾琴踏上朱漆台，瞥见三楼雅阁那道玄色身影——大理寺少卿谢珩的银丝麂皮手套，正在把玩从死者喉间取出的琴弦。

    "贱妾献丑了。

    "她盈盈下拜，广袖拂过鎏金兽炉。

    藏在指甲盖里的相思子粉末，随着《霓裳破阵曲》的第七个轮指，轻轻落在枢密使的夜光杯中。

    谢珩的剑就是在这时破空而来的。

    乌木剑鞘击碎玉杯的刹那，灼华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那人剑穗上系着的半块残玉，分明与她颈间玉佩同出一脉。

    "好一曲十面埋伏。

    "谢珩的声音似浸过寒潭，玄色官服上的獬豸兽在烛火中张牙舞爪，"姑娘这手离间计，倒比本官上月斩的陇西节度使更精妙。

    "灼华腕间的鎏金镯突然发烫，那是"玄鸟"死士的警示。

    她抬眸撞进谢珩深渊般的瞳孔，突然明白这场戏，自己或许从来都不是执棋人。

    灼华心中一惊，但面上仍故作镇定。

    “大人说笑了，小女子不过弹奏一曲，何来离间之说。”

    谢珩冷笑一声，一步一步走近她，“你以为你背后之人能保得住你？

    玄鸟死士如今也不过是强弩之末。”

    灼华握紧了手中的焦尾琴，暗自思忖对策。

    此时，周围的宾客们早己吓得噤若寒蝉。

    突然，外面一阵喧闹声，一群黑衣人涌了进来。

    为首之人喊道：“谢珩，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