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脖颈上的金丝雀纹身突然崩裂——皮下追踪器闪着红光。

    警笛声从海面逼近。

    张山攥着半袋精煤样本翻过堤坝，背后响起爆炸声。

    火光中飞散的蒲公英灰烬落在他肩头，像下了场温暖的雪。

    张山用煤灰染黑白发溜进医院时，小草正在叠千纸鹤。

    她手腕上的淤青退成淡黄色，床头多了个罐头瓶，里面泡着的蒲公英新鲜翠绿。

    "护士姐姐说，等春天就能移栽到楼下花坛。

    "她眼睛亮得像矿道里的水晶簇。

    张山摸出枚变形的硬币——这是从王永盛西装口袋熔出来的。

    两面都被烟火熏黑，就像骆驼沟的昼夜，再也分不清正反。

    窗外飘来焦糊味，护士站电视正在播报："永盛矿业仓库意外失火，热心市民匿名提供关键证据…"小草突然剧烈咳嗽，指缝漏出的血滴在千纸鹤上。

    张山用袖子去擦，迷彩服渗出藏獒血的褐斑。

    他想起老鬼烧焦的手指，想起爹被掩埋时攥着的蒲公英，想起会计手机里杨晓芸的照片。

    "哥，我想去看真的海。

    "小草把千纸鹤放进他掌心，翅膀上血渍像枚朱砂印章。

    张山握紧那枚滚烫的硬币。

    玻璃窗倒影里，他的轮廓和王永盛获奖照片逐渐重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