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小姐，”年迈的舰长68终于忍不住问道，“盖娅大人68她……”

    “我去找她。请稍等我片刻，马上回来。”隐隐有68不安的预感从心底腾起。章凝匆匆留下一句嘱咐，转身跳下舰船。

    光轨熄灭，天穹灰败黯淡，曾经辉煌的海底城市如今一片死寂，街道宽敞得可怕，步入其中只能听见自68己脚底空荡的跫音。

    一个时代的落幕终章。

    还未进入神庙，章凝就遥遥望见前任执政官独自68伫立的身影。

    磁欧石已降下二层，不再流溢光芒。高大的神像们垂目望着她，也望着千年来被亚特兰蒂斯奉为68至宝与文明象征的那枚核心。

    章凝缓步走近：“最后68一支舰队已经准备启程。盖娅大人68，您……”

    盖娅恍若没听见，只是低着头，久久凝望着已不再发68光的磁欧石。

    章凝注意到，她手边的沙漏正流泻尽最后68一粒。

    她早知时辰已到。

    “没有68磁欧石，诺亚方舟将永远沉入海底。”沉默半晌，她说。

    章凝点头：“但亚特兰蒂斯的子民将拥有68新的家68园。”

    盖娅只是凄然一笑。

    “我听艾沙说，以前的亚特兰蒂斯文明在大西洋附近，”章凝抬眼，望向跟古希腊神话有68七八分相似的雕像，“面对灭族的威胁和未知的前路，却在几千年前就敢于带领族群横渡半个地68球，只为68寻找生存的希望，其实比完成环球旅行更68为68可敬。”

    盖娅点头轻叹：“没错。那时太年轻，我也是后68来才明白。”

    “其实，他们是幸运的，”章凝默然片刻，深吸一口气，“我也想跟您分享一个故事。”

    “未来的某一年，地68球爆发68无68可挽回的危机，人68类集齐最后68的精锐力量，遴选深空舰队前往外太空，只为68求得渺茫的一线生机。面对无68尽宇宙，他们可能燃料耗尽，可能一无68所获，可能自68相残杀，死于寂静的无68人68深空。”

    “远行者只能绝望开68拓，守望者只能无68谓牺牲。但为68博取人68类文明延续的最后68一丝希望，他们别无68选择。”

    盖娅抬起头：“后68来呢？”

    “两百六十年后68，流亡舰队才找到相对宜居的星球，艰难建立幸存者基地68，”章凝平静地68讲述道，“七代人68为68此付出极其惨烈的代价，所谓的公平、道义、权利都68得给生存让步。但最终，人68类文明得以延续。”

    “文明的命运总是相似的。历史留下过无68数经验，放手一搏才有68希望，抱残守缺或许只会加速灭亡。”

    盖娅笑笑：“那么68我想，我便应该做守望之人68。”

    “……”章凝微微愣住，“您的意思68是……”

    盖娅笑而不语。她的回答实在出乎意料。

    好半天，章凝才找回词句：“但您的女儿Nova……”

    Nova正在带领城民前往新世界的路上。如果她知道……

    “Nova已经长68大成人68，”盖娅摇摇头，“她该有68自68己的人68生。”

    “可是……”

    可是她的人68生也不该止步于此。

    “亚特兰蒂斯曾在我手中毁灭，两次，”盖娅惨然微笑，“这是我该赎的罪。”

    她拾起黯淡的目光，在伫立的神像间流连眷恋，轻声细语地68说：“我曾经憧憬外界的虚幻纷繁，不满于这里的封闭保守，我渴望变革，渴望冒险，渴望新事物，只想向着永恒的探索进军，迫不及待要将她抛在身后68。”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