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的菜刀精准的将刚刚拔完毛的鸡骨肉分离——如意不喜欢吃需要吐骨头的肉,如意娘就把肉剔出来单做。
鹅姐夫刚杀好了鸡,又提着鱼去杀。
吉祥坐在灶下劈柴,烧火。
如意和鹅姐见过之后,坐在小杌子上摘菜,普通人家冬天可以吃的蔬菜很少,无非是窖藏的白菜萝卜和大葱。
摘完菜之后,鹅姐和面,如意剁肉馅,把砧板剁的蹬蹬响,像是有一匹马在奔跑。
如意没等鹅姐和如意娘发问,她就一边剁肉,一边滔滔不绝的讲述颐园的事情——当然,全都往好里讲。
“一天三餐饭,顿顿都有肉。”
“承恩阁虽然冷清,但是清净自在,幸亏没去松鹤堂,花椒姐姐在松鹤堂被排挤,好几餐饭都是自己出钱到饭堂里吃加餐呢。”
“我现在已经有人作伴了,东府的蝉妈妈,人可好了,就像今天我回去晚了,她肯定会帮我烧好洗脚水,还把炕也烧好……”
至于米芾米市,还有帚儿、吉庆街拆迁闹得人家家破人亡、搞大小合同惊天巨贪等等,如意绝口不提,她知道,有些事情,只能独自承受。
谈笑的时候,如意娘一双巧手把今天家宴的菜都做出来了。
一条清蒸鲥鱼。
一罐子老鸭萝卜汤,是冬月里腌制风干的鸭子做的,如今吃来刚刚好,干而不柴,一股腊香味。
一罐子鸡尖汤,鸡尖不是鸡翅的尖,是鸡的里脊肉,尾端尖尖的,所以叫鸡尖,如意娘的刀工了得,把鸡里脊肉切成细丝,加了酸笋、香菜炒制炖煮,再用蒜臼子把炒熟的胡椒捣碎了,撒进去,冬天喝了身上暖暖的。
如意吃肉不喜欢吐骨头,如意娘就把鸡身上的肉都剔下来,切成鸡丁,加葱姜豆酱大火猛炒,浓油赤酱的,最最下饭了。
剩下的鸡骨头,如意娘都用来炖鸡汤,她忙这些菜的时候,如意和鹅姐已经包好了三盖帘(用高粱杆编成的圆形平底盖)的馄饨,就用鲜美的鸡汤下馄饨。
如意娘最后炒了个白菜,两汤三菜还有鸡汤馄饨上了桌,大家亲亲热热的围桌吃饭,就像一家人。
自家人吃饭,不喝酒,也不用拘于礼数,边说边吃,且都放在铜制的暖锅里,吃多久都不会凉。
如意娘喝着鸡尖汤,眼睛从来离过如意,“衣服被单什么的,怎么不要吉祥捎回来洗?”
吉祥猛地点头,“就是就是,我每次回来住,你娘见我第一句就是问这个,你赶紧回答。”
如意舀了一勺老鸭汤泡在饭里,“冬天水冷,颐园的炭是管够的,我就把水烧暖和再洗,洗完扔到湖里把里头的肥皂漂干净就成了,何必捎回来洗,娘的手不得冻着?”
如意娘说道:“我用的是井水,咱们四泉巷的井打的深,井盖上还蒙着毛毡,冬天从来不结冰,提上来还冒热气呢,我在四泉巷洗菜做饭这些年,从来没有生过冻疮,以后有不好洗的大家伙,还是要吉祥捎给我洗。”
如意敷衍的嗯了一声,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免得为这点事母女要争起来。
吉祥一瞧,就知道如意想什么,就把话扯开,说道:“今天买菜,发现猪肉一天一个价,一直涨,吃了饭,我就驾车去卖一筐子五花肉,乘着今天人多,我们把过年的香肠灌起来吧。”
如意娘是精打细算过日子的人,吉祥的话果然引起了她的注意,说道:“再买些排骨、蹄膀、猪腿,我都腌起来,要做些腊味预备过年了。”
“还有,把你九指叔家的那一份也买了,他的秋胡戏(妻)今年没了,胭脂又去颐园当差,家里就剩烧坏脑子的长生,那里顾得上做腊味……”
鹅姐就这一盘浓油赤酱的炒鸡肉,已经吃掉了一碗饭,吉祥看亲娘的饭碗空了,忙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