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次睡觉，他总是会梦见白煜浑身是血地站在自己面前，用那种失望的眼神看着自己。

    “林霖，我自认为我待你一片真心，再怎么说也能感动你一分一毫，却没想到，你依旧想的是怎么害我。”

    “不……不是的，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林霖在睡梦中也并不安稳，他露出了挣扎痛苦的神色，睫毛也微微打湿了，看着有几分可怜。

    很快，一直带着薄茧的大掌抚在了林霖的额头上，一股温和的灵力缓缓注入，让他紧皱的眉头舒缓了下来。

    然而这股灵力同样也惊醒了他。

    林霖睁开眼，看向面前的盛清涵，语气冷淡：“你怎么来了？”

    盛清涵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轻声反问：“你做噩梦了？”

    几乎每次林霖睡觉的时候，盛清涵都会过来，因为林霖平时都不欢迎他，所以他只能在这种时候来，默默看着林霖的睡颜，一盯就是许久。

    他清楚地听到了林霖说的梦话，他也清楚地明白，能让林霖这样的，也只可能是白煜。

    他心里难得升起了一丝对自己徒弟的嫉妒。

    听了盛清涵的话，林霖偏过了头，不去看他：“关你什么事。”

    盛清涵脸上的神色黯淡了几分：“阿霖一定要跟我这么生疏么？”

    “我想我跟一个利用自己的人没什么好聊的。”林霖的声音依旧冷淡，但是下一秒，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白煜他还好吗？”

    “他的伤已经完全好了。而且现在不管是修为还是战斗能力都提升得很快，他和你一样，快结婴了。”盛清涵难得看林霖对某个人感兴趣，即使这个人不是自己，他也愿意为林霖解答，因为这样能多跟他说一会儿话。

    “这样啊……”林霖淡淡说道，事实上，能知道他现在还不错，就已经足够了，自己已经害了他一次，不能待在他身边害他第二次了。

    看着林霖这幅模样，沈幻竹不由自主地说了一句：“你想见他吗？我可以带他来见你。”

    “不用了。”林霖摇头拒绝，“什么时候让我出去？”

    “等到了合适的时候，我自然会让你出去。”盛清涵又看了他许久，这才道，“你……好好休息。”

    说完这句话后，盛清涵就离开了。然而几日后，林霖却在房间里看到了白煜。

    少年人长得很快，这才没多久就已经比他还要高半个头了，近来他身上那股子“柔弱白莲”的气质已经几乎完全褪去，原本精致的面庞也多了几分男子的锐利，不笑的时候，那股冰冷但昳丽的感觉几乎要扑面而出，就像一朵有毒的曼陀罗花。

    “白煜……”林霖在看到白煜的时候，脸上闪过了一丝惊喜，随即又变得手足无措起来：“你……你还好吗？上次受的伤……”

    “已经没事了。”白煜打断了他，眼里的神情带了几分审视的意味，“我只有一个问题，你真的是魔界卧底？”

    林霖原本在看到白煜时的那几分欣喜也在他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骤然消散了。他点点头，脸色也恢复成了这段时间最常见的漠然：“是，所以你是要来处置我的吗？”

    谁知白煜却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我还真没见过像你这么笨的卧底。”

    “白煜！”林霖骤然瞪大了眼睛，气鼓鼓地看着面前已经即将长成青年的少年。

    白煜伸手捏了捏林霖鼓起的腮帮子，笑道：“你还是这样子比较可爱。”

    林霖愣住了：“你……不生我的气吗？”

    “生什么气？”白煜反问。

    “我……我把你打伤了……”林霖有些支吾，眼里也带着显而易见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