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琅听谢呦呦这么说，脸色还有些古怪。

    谢呦呦没有理会，继续说：“你爸妈这些年也挺辛苦的，就为了你那点破事，到处给你擦屁股，我一个外人看着都摇头。”

    说完，她转身就走了，没有再逗留。

    谢呦呦回到车上，才发现沈非白已经在车上抽烟，他打开了车窗，修长手指敲了敲，烟灰落在了地上。

    “回来了？”

    谢呦呦靠在他的衬衫肩头上，嗅着他身上的气息，闭着眼嗯了一声。

    忽而，她好奇地问他：“你和易湛说了什么？”

    沈非白又是一笑，漫不经心地回答：“也没什么。”

    ——易湛坐在自己的车上，眼睛已经红了，脑子里还在回响沈非白之前说过的话。

    “当年你在呦呦和何琅之中，选择了何琅，那么现在，呦呦也有选择另一半和幸福的机会，这不仅仅是命运的安排，也是她该有的权利。很公平不是吗？”

    这句话，说得他心脏疼，他仰起头，眼泪生涩地回到了眼眶里。

    原来他以为可以有弥补的机会，其实错过了，就是一辈子错过了，人的缘分和机遇，原来真的会用光的，用光了就没有了。

    他和呦呦，错过了。

    可是，要他怎么忘记那个在晚自习后站在昏黄灯光下等他的女孩。

    窗户上响起了敲门的声音，易湛看到了何琅，他嘴角牵扯出了一个自嘲的笑，如果不是他一开始不坚定和软弱，或许也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他没有理何琅，而是驾车直接离开了。

    何琅看着易湛的车就这么呼啸而去，一时间没了反应，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描摹精致的眼，想起她这些年一直追着他屁股后面跑，喉头哽咽，心里酸胀难受，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对她。

    谢呦呦坐在副驾驶上，看到了这一切，心里忍不住叹口气，不知道该怎么说。

    关于这两个人的爱恨情仇，她算是他们纠葛的见证者，说不上是什么心情，只能说比较复杂吧。

    从高中到现在，一晃居然过去了那么多年，不可否认，他们一起度过的青春岁月，也有过难忘和美好，那是他们最青涩的时光，无可替代的一段记忆。

    但是以后，他们的事，和她谢呦呦再无干系了。

    一只大手，忽然覆盖在谢呦呦的手背上，充满了温暖，完全覆盖了她的。

    谢呦呦反手和他五指相扣，心里暖暖的，她抬起头，冲他一笑，眼尾圆润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我刚刚和易湛说，我很嫉妒他。”

    谢呦呦看向他。

    沈非白又说：“他和你的年龄差不多大，可以很早就认识你，在高中和你谈恋爱，占据了你的所有少女时光。”

    和易湛闲谈的时候，他听到了很多关于谢呦呦的事情，那个也拥有过热烈青春的少女，他甚至能想象到那个场景，十七八岁的谢呦呦就这么么朝他跑了过来，眉眼里是真真正正的无忧无虑，笑容放肆又灿烂，好像整个画面都变得生动明亮了。

    他突然很嫉妒，很嫉妒易湛可以认识那个时候的谢呦呦，可以那么早就认识她。

    当他遇到谢呦呦的时候，她已经学会了沉默，也遭遇了那些不好的事。

    他很心疼她。

    谢呦呦听了他说的话，忽然有些心潮澎湃。

    她用两只手握住了他的手，把他们俩的手放在了胸前，紧紧地握着，那是她心脏在的位置。

    “非白，那一点都不重要。”她说，“如果必须用前面二十多年的寂寞和坎坷，才能用来换取和你一辈子的相守的运气，那么我很愿意。别说是二十几年了，就是三十年，四十年，我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