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其实顾安笙不经常到这些娱乐场所,这次主动邀约,不过是想着三人好久没有聚一下,立夏要打工,能见面的时间少之又少,说到底,他是真的把立夏当朋友,否则也不会那么鸡婆地去问周嘉言那些事。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唱歌,顾安笙有些扭捏,嗓音起初小小的,越到后面却越是放开了,嗓音渐渐坚定起来。细细的,和张信哲的声线有些相同,或许用张信哲的声音唱广岛之恋,有些不伦不类,但阮苏陌几乎是沉浸其中不可自拔。轮到女声部分,阮苏陌虽然不懂唱歌的技巧,可若仔细看,会发现她的表情上都写满了情深似海四个字。仿佛自己就是那歌词里唱的女主角,有个人,给了她渴望的故事,也留下了丢不掉的名字。
不甘被人后来居上,刘铭义紧接着点了首极其煽情的苦情歌,阮苏陌猜,他是对着立夏唱的,因为她注意到,刘铭义的神情一瞬间由吊儿郎当正色起来,眼角余光会若有似无地瞟向她身边坐着的立夏,而立夏只将脸侧向一边,故作没有听到。
那歌词,有两句令阮苏陌尤其动容。
“如果到八十岁你仍没有婚纱,我可给你送出一束花吗,可惜你话非他不嫁。”
“关心你,欣赏你,珍惜你,却等不到你。”
她突然觉得,也许刘铭义并不是像大家看到的那样,仿佛没有什么事能将他的笑容从生活里掩去,仿佛永远都是越挫越勇,屡败屡战。这姿态,不正像极了立夏对周嘉言?当局者都以为她是无坚不摧的铁金刚,实则旁观者才能清楚地知道,立夏明明就是有血有肉的寻常女子。
原来是真的,每个人都是另一个人的债,你爱谁,就欠谁。
然后一旁的阮苏陌看不下去了,她拿过立夏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抓过立夏就往外走。
大厅内很安静,阮苏陌随便找了一个角落,才在不知所以然的立夏面前迅速拨出了那个号码。她知道,立夏一直不敢主动联系周嘉言,只是怕会有那么淡漠伤人的一句“你是谁?”
立夏想,她要怎么回答呢?她等了那么久都没有等来对方一个主动的联系,她现在是谁?她还能是他的谁?
阮苏陌噼里啪啦暗了一长串,立夏晃眼看见了号码,那串她不知背得有多烂的号码,她已经猜到电话是往哪儿打,最终却没有阻拦。因为真的,真的好想听见他的声音,连做梦都在想。电话提示接通,阮苏陌正在想要怎么数落周嘉言,除了顾安笙外都不给她们联系,却被电话里那个温润的嗓音给弄懵。
“Hello!This
is
Grace。”
没人回答。
“Hello?”
静默。
最后女声可能意识到什么,才用标准的中文问:“是嘉言的朋友吧?”
只是一瞬间的事,好像终于了解到什么似地,阮苏陌突然对着话筒里的女人吼:“叫周嘉言去死!”然后手有些抖地挂电话,连摁了几次才摁断。立夏也从电话的扩音器里听见女人的声音,再看看阮苏陌激动的神情,她就懂了。
她最怕的,最怕最怕的,还是发生了。
回到KTV,顾安笙和刘铭义没在,应该是找她们去了。立夏仍旧是淡淡的表情,从头至尾。阮苏陌很奇怪,明明每次以为她会崩溃的时候,她都没有;每次以为她会流泪的时候,她也没有。最后却是自己做了那样的事,就像现在,明明应该是立夏爆发,而激动流泪的却依然是她。
然而,原本一直沉寂的立夏,突然拿起麦克风,唱了一首歌。一室空旷,没有任何伴奏:
不知道从此,要难过多久,我相信一定和孤独一样久。
原来天长地久,是形容一种痛,这样的有始有终,换来怎样的海阔天空。
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