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突然有一天她扒开那块疤痕,试图去窥探里边的伤势,发现里边是一片溃烂发脓。
“他不知道?”
“嗯。”
甄岚吞了吞唾沫,目光泛着散漫:“秦阮,我真佩服你,像我这种俗人永远做不到你这样,我总是容不得任何人来冤枉我,凡事都要跟人斤斤计较,凡事都要让别人觉得是他亏欠我。”
秦阮说:“你错了,不是我不计较。”
她道:“如果他知道真相,大家都会更加的痛苦。”
杯里的酒液犹如加下去半杯毒药,秦阮往喉咙里倒,苦得她皱眉。
蒋厅南近来愈发做梦频繁,梦见一个血淋淋的孩子躺在血泊里。
伸着手来抓他,他的眼睛漆黑,连眼白都没有,瞪着似要撕碎他。
一觉惊醒。
蒋厅南翻身坐起,嘴里喘大气,额上跟后背布满冷汗。
惊吓过后的冷静爬满他的脸上,他接起桌上伶仃作响的手机。
电话是曲时打过来的。
那边沉压着声音:“阿南,当年接诊秦阮的医生被撬开口了,去她家接人的医护人员也都声称……孩子是她故意流掉的,包括她醒来的第一时间,就是让人保守……”
耳朵嗡嗡的发响,心跳特别快。
蒋厅南几乎快要听不到曲时后边的话,他垂手将手机挪开。
仿佛以此就不必面对残忍的现实。
手机里只能隐隐听到一点曲时在电话里喊他。
他没抬起,眼里溢出杀人的骇然之色。
许久,蒋厅南又麻木的接起:“她人现在在哪?”
“在西北,听说是接管项目的后续工作。”
第179章
后悔过吗?
他的手下意识去摸床头柜,柜面空无一物,只虚闪着一盏不算明亮的台灯。
款式考究的琉璃灯,秦阮搬离粤海那年,蒋厅南特意叫人拿了回来。
睹物思人。
关于跟她的东西,他只拿回来这一样。
还是秦阮去外地出差买的,后来有一次两人吵架她丢了,蒋厅南从垃圾堆里捡回来,保存至今。
他没有想过,终有一天他们离别,再见旧物能想起来的只有深深的痛恨。
说痛恨或许也不够准确,是悲愤。
那种滋味就像是心被撕碎成无数瓣,一片片散落在地。
看着那七零八落的碎片,蒋厅南咧动嘴,嘴角生硬的勾动。
眼眶的燥热在加重,一壶开水在他瞳孔中快速煮沸。
他半扬起脸,晦暗的眼里一片黑沉无底。
手收回来,蒋厅南强忍心脏的剧痛。
捏紧手机的五指慢慢收紧,每一节指骨都在发力,疼跟麻木同时进行。
又是在反复交替。
恍然间,一滴热泪顺着蒋厅南右边眼角滑落,坠在他手背上。
喉咙里酸劲跟窒息几近在一刹那间涌上来。
“呼……”
他轻声喘了口气,佝身单手撑在桌上。
额角的细汗在层层的往外冒,蒋厅南意识不到这一反应,幽深的眸子逐渐变成雾气横生,唇泯成一条笔直的线,冷意在他脸上肆意蔓延,颇有要撕碎他虚伪面具的苗头。
“秦阮,你真没有心。”
挤出话,牙根都要磨碎。
蒋厅南做了很大的思想,才决定要去西北一趟。
……
甄岚睡得沉实,眼底泛着淤青。
着实惹人心疼。
眼皮时而蠕动,她翻身都懒得,就那么倚着她一边胳膊在车上睡了。
好似太累了,许久都没曾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