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季的霓虹在玻璃窗上晕成一片混沌的光斑，林默数着吧台方向传来的骰盅摇晃声——第七次。

    劣质音响发出电流杂音，混着后厨油锅爆炒的声响，将他翻唱的《彩虹扭扭糖》割裂成破碎的电子噪声。

    "来首《甜蜜陷阱》！

    "醉汉把啤酒瓶杵在舞台边缘，瓶口淌出的泡沫在木质台面上蜿蜒成扭曲的小溪。

    穿豹纹裙的姑娘掀起眼皮瞥了眼吉他箱，银色指甲在手机屏上敲出《天籁王者》的投票页面，最新弹幕正疯狂滚动着"徐美娜断层第一"。

    林默转动吉他弦钮的手顿了顿。

    琴颈第三品镶边处有道细小的裂痕，是上周被客人用烟灰缸砸出来的。

    裂痕里渗进酒吧的廉价红酒，此刻在潮湿空气里泛着铁锈般的暗红。

    "抱歉，没听过那首歌。

    "他对着话筒轻声说，尾音被突然炸响的《爱如气泡水》前奏吞没。

    DJ台亮起炫光球，几个大学生模样的客人跟着机械女声摇晃身体，腕间的"闪耀男团"应援手环折射出廉价荧光。

    楚湘掀开后厨的塑料帘子时，正看见林默在擦拭琴弦。

    青年修长的手指掠过锈迹斑斑的品丝，像抚摸博物馆里陈列的青铜器。

    她围裙口袋里还揣着没送出去的创可贴——昨晚收拾卡座时，发现他常坐的高脚凳下躺着染血的纸巾，混在《音乐闪亮亮》杂志的彩页碎片里。

    "32号桌要续扎啤。

    "酒保用立麦支架敲了敲舞台边缘。

    林默点头时，发梢的水珠坠入琴箱，在《星夜狂想曲》的盗版谱集上洇出深色痕迹。

    那是"金属心脏"乐队三年前的专辑主打歌，如今主唱正在首播间卖着减肥茶。

    暴雨就是在这个时候砸下来的。

    鼓点般的雨声里，林默忽然按住正在调音的第三弦。

    某种潮湿的冲动从胃部翻涌而上，比他第一次在异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