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通了，那边传来了韦总的声音。

    “老裴，去哪了？你都要调走了，最后一顿还逃呢？”

    裴译修长清瘦的手指落在窗外，接近零下的气温将烟头上的猩红刺激到不断闪烁，烟灰还没有燃成长条，就已经被风扬碎，一路飞远了。

    “抱歉，我今晚有事。”

    “你小子再骗我一句试试？你这次调得比裴晶空降那次还快，到底什么时候定下来的？能不能跟我有句实话？你到底是不是因为夏玉良？”

    裴译将烟拿进来放到嘴边抽了一口，又把已经冻到凉透的手指搭到了窗外。

    “不是因为他，韦总，我在陪女朋友。”

    “我艹……行吧，那我再问最后一句，她知道你要走了吧？有啥情绪没？”

    “我会跟她说清楚的。”

    他垂着眼，颈间喉结动了动，不再继续深聊这个话题。

    简单说了几句之后，裴译就挂了电话。

    0133

    133·回忆

    他沉默着，不停地吸着烟。

    过了一会儿，车前出现了一对刚从前面甜品店走出来的母子。

    小男孩被他妈妈牵在手里，不知道聊到了什么，那位妈妈突然蹲了下来，而男孩很亲昵的嘴对嘴跟他妈妈亲了一下。

    他的手突然就用力地握紧了方向盘，脸色苍白，别开视线，颈间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抬动，像是感觉到极度不适，想要作呕。

    最近一直在想该怎么跟她说才好，结果话没酝酿出几句，过去的记忆却开始在他脑内变得越发的清晰。

    一段记忆仿佛病毒般窜了上来。

    有个很大的生日蛋糕摆在桌上，他很想吃，于是拿手指抹了一下奶油，偷偷吃了一口。

    他以为没人看见，很笨拙地偷吃了好几次，结果妈妈过来了，就像个庞大的黑影一样，牢牢地把他给压在了原地。

    “你偷吃了？你为什么要偷吃，你知道这是谁的蛋糕吗？”

    他有点胆怯，把手藏在了身后，听到妈妈在很神经质的喋喋不休质问，害怕地哭了。

    可下一秒，妈妈也坐在旁边哭了起来，她眼泪掉得比他还凶，眼里全都是失望情绪。

    “我也要哭了！今天是我过生日，你为什么不先考虑我的感受？你过生日的时候我偷吃你的蛋糕你会开心吗！”

    他明明在旁边哭，可还是过去抱住了妈妈，哽咽着说道：“妈妈别哭，妈妈乖，我知道错了，不哭不哭。”

    他把手放在妈妈背上不停拍着，但她一直都不理他，直到他开始亲妈妈的脸，亲她的眼睛，她才抬眼看他。

    “你爸每年都不在家，我就只有你了，你知道吗？妈妈在家里很孤独。”

    他不是很明白，但还是点点头，带着鼻音，很委屈地“嗯”了一声。

    说完，他又看向了旁边，有点不安地问道：“妈妈，我可以吃蛋糕了吗？”

    女人一看他脑子里还想着蛋糕，突然变得更生气了，就连声音都变大了，“你怎么就光想着吃蛋糕，你今天就不能把注意力放到我的身上吗！我在过生日！”

    他被吓到了，赶紧从蛋糕上收回了目光，边掉眼泪边低头说道：“妈妈对不起。”

    “先给妈妈送生日礼物。”

    他亲了一下她的脸，她不满意，又对他嘟了一下嘴，他亲上去了。

    “再亲一口。”她说道。

    他亲了。

    她这才摸了摸他的头，“乖，妈妈给你切蛋糕。”

    -

    年纪还小的时候，裴译就经常看见妈妈买了很多漂亮又暴露的裙子在家里穿，还经常大晚上的化妆，对着镜子摆弄各种姿势，欣赏自己漂亮的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