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在那儿,一时间恍惚他到底是一直没出去,还是又进来了。
“你干嘛呢?”
他好像是面朝她的。
“怕你晕。”
岑晚手上一滞,心里发涩,努力把呼吸调匀,“站着看都不知道给我洗。”
“看不清。”钱缪理直气壮,“说了不单独提供洗澡服务,听不懂?”
“神经病。”
之前岑晚经常低血糖,她有时候洗澡又墨迹,好几次白天洗着洗着澡就眼冒金星站不住了。
第一回让钱缪赶上是在他大学边上的小公寓里,岑晚要赶回去上课,早上钱缪还没起,她去洗澡,水温有点高,她还怕吵到钱缪,把浴室门合得严严实实。
洗到后半程她就有点儿头重脚轻,飞快冲干净身上,关上水,还没来得及拿浴巾,就眼前一黑跌坐在马桶盖上。接着是骤然出了一身汗,天旋地转,手脚没了知觉,泛起空洞和恶心、难熬的恐惧,觉得自己快死了。
岑晚叫钱缪,她没力气,喊了几声甚至连自己都听不清,同时头晕恶心的症状加剧,什么都看不见了,眼前都是一个个黑色的点,连成一片,又亮又闪。她没辙,只能伸长了胳膊扫台面上的东西,制造声响引起他注意。
没一会儿钱缪终于拉开浴室门进来,带进一股清新的凉风,吹得岑晚一身鸡皮疙瘩,也给钱缪吓一激灵。
他“宝贝儿宝贝儿”叫个不停,问她怎么了,岑晚是睁着眼睛的,可是看不清钱缪的脸,听声音像是很着急,手蹭着她的前额和鬓角,是在擦汗。
岑晚都不知道自己出了那么多汗,像是在水里泡过了一样。
“……低血糖。”她费力地呢喃
面前的人影嗖地跑出去,很快又回来,掰着她的下巴把一块什么东西塞进她嘴里。
岑晚含了好一会儿才尝出味道,甜的,后调带着令人安心的苦,是巧克力。
“好点儿没?”
岑晚眼前的黑点逐渐变成刺眼的彩色光晕,她难受地眯着眼睛,点点头。看见钱缪近在咫尺的脸,他上下搓揉她的手臂,抹她一直往外冒的虚汗。
“再吃一块儿。”
他说着,又掰开她的嘴,手指顺着齿关推进去。岑晚是不想吃的,可是她没力气拦,皱着眉头只能含着。
“哎呦,可怜劲儿的。”钱缪捏着她的后颈皮,像是拯救落水的小猫小狗似的,抱过来亲了两口,“我给你弄杯水,等会儿。”
他嗖地又窜出去,这次回来的比刚才还快,抻了个浴巾快速把岑晚裹住,重新放她坐在马桶盖上,絮絮叨叨地埋怨,“你再着凉了,唉,这傻妞儿,洗澡不知道吃点儿东西啊,这屋这么小,多热呢?不知道开门,换气扇也不开,自己身板儿能不能行不知道?……”
岑晚听着烦,连吃了两块巧克力,现在感觉好多了,连钱缪的五官也能分辨清了,使了浑身的力气推了他一把。
“我身板儿能不能行?你别折腾啊!”
真好意思,还说她呢,钱缪怎么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她够难受的了,怎么他还能一直说说说,老和尚念经,吵得脑袋都疼。
他们刚厮混上没多久,每次岑晚的脾气都能刷新他的认知。
这话说完彻底给钱缪噎住,半天没想出词儿来,出去倒水去了。臭东西怎么好赖不懂呢?自己这是心疼她没听出来吗?
什么叫「别折腾」?她不是他女朋友吗?还不准有性生活了?说的好像她做这档子事儿不爽一样。
不过她有劲儿嚷嚷看来是恢复差不多了,也行吧。
钱缪别别扭扭从厨房返回来,玻璃杯里有半杯透明液体,没什么好气,“快喝。”
岑晚看着他,没接。
岑晚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