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她闻声,倏地抬起头来,本就是泪眼婆娑,眼神从迷茫慢慢转成委屈,唇周的肌肉轻微地抽动,一扁嘴又重新哭出来,眼泪大颗大颗往下落,砸进钱缪的心缝儿里。
这么伤心吗……
钱缪没说话,拿了张桌上的餐巾纸,展开,又向内折了两道,逆着泪痕一点一点地沾擦。
”哭什么?这不都活的好好的吗?没事儿啊,没事儿。”
他不想再跟岑晚生气了,他舍不得。甚至钱缪都有点儿后悔,为什么那天就一定要问出口呢,就像自己说的那样,其实一直到婚礼再通知也不见得是坏事。
撕扯着去过日子,就算他们心里都难受,可是为了维持现状,也都会各自咽下去。而像现在说破了,就意味着扯断了,他们没法再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岑晚肯定需要和钱缪分开,可是岑晚也肯定舍不得。他就不应该刚回国就不分青红皂白来找她,还没脸没皮一直赖在家里、赖在她身边。
她会很困扰的。
“回家不?”他叹了一声
她今天太悬了,得亏碰上了好心人,一个姑娘大晚上喝成这样,能出现什么结果钱缪真的不敢想。
岑晚点头,钱缪叫来店员结账,帮她把外套穿好,又向隔壁情侣再次致谢,拿了桌边的包包挂在自己脖子上,从后面捞住她的一条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蹲下身子。
“上来。”
岑晚软乎乎地滑到了钱缪的后背,两手把他的脖子圈在中间,掐住自己两肘的衣料,抱的牢牢的。
岑晚真的醉了,钱缪背着她沿着路边慢慢走,她起初老实了一阵,他还以为她睡着了,就没出声打扰。结果没过一会儿钱缪颈侧的衬衫领被洇湿,岑晚在默默流泪。
以前怎么没发现她的眼泪这么厉害?贴上皮肤跟浓硫酸似的,腐蚀灼烧酸胀的多重煎熬,只是看见都害怕得要命。
“我明儿去找房子,这回真去,不让你为难了行不?”钱缪说话的语气尽力轻快,“头回离婚,没把握好尺度,有哪儿你觉得冒犯的多担待,别生气。以后有什么需要我的,你就叫我,咱俩这交情,我肯定能管都管。”
他们结过婚,也离过婚,可是偏偏像现在这样“分手”的情形没经历过,说什么做什么都显得尴尬又生疏。
钱缪前几天想的还是他们之间的关系维不维持都看岑晚,可是今天又突然觉得现在这样不明不白的,对她的名声实在不好。
背上的人脸贴过来,先在他肩窝上埋着,然后发疯似张大嘴咬了一口,即使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尖锐的疼痛。
“……你不要我了!”岑晚松开牙,大声控诉
钱缪也被咬急了,停下来,不高兴地扭过头瞪她,刚刚编造好的那些体面分手的桥段完全垮掉。
“谁不要谁?!”
他还想咬她呢!臭东西倒打一耙!吃R⑦1零⑤⑧⑧⑤′⑨零
“就是你不要我了呜呜呜……”
岑晚理直气壮又惹人怜,断断续续问为什么要走、到底去哪儿了、为什么不告诉她。
钱缪挨个回答:赚钱、宁城、生气了。他说完最后一句,岑晚又咬,真是属狗的,牙尖嘴利。
“嘶——”钱缪疼得倒抽气,空出一只手反过去打她屁股,“就不会换一边儿吗你!”
就可着一侧肩膀,咬坏了算。
“钱缪。”
“干什么!”
“钱缪。”
“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