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的梆子响了第三遍，陆昭背着空药篓在巷弄间疾走。

    左臂被墟火灼伤的皮肉己经愈合，新生的肌肤在月光下泛着病态的苍白。

    方才血杏树的幻象挥之不去，那个叫玄姬的声音仍在耳畔萦绕，像蛛丝粘着脑髓。

    桥洞下的咳嗽声引他驻足。

    老乞丐蜷在霉烂的稻草堆里，怀里抱着半块长满绿毛的胡饼。

    陆昭蹲下身时，发现老人右腿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不是摔伤，是被人用重物生生砸断的。

    "咳...后生...给个痛快..."老人浑浊的眼珠转向他，瞳孔突然收缩："你身上...有烬瞳的味道..."陆昭假装没听见，将篓底最后几株还魂草揉碎。

    药汁滴入老人干裂的嘴唇时，他掌心贴上对方心口。

    青灰色火焰顺着经络游走，将盘踞肺腑的寒气逼成白雾。

    "停手！

    "老人枯爪般的手突然扣住他腕脉，"烬火燃的是寿数！

    你这傻..."桥洞外传来嘈杂人声。

    日间纵马的锦衣少年提着灯笼逼近，镶玉腰带上悬着天机阁的降魔杵。

    陆昭想起茶棚修士的眼神，后背渗出冷汗——这些人若是发现他的墟火..."果然在这！

    "少年灯笼照上他伤痕累累的左臂，"里正家的驱魔阵被破，除了你这妖孽还有谁？

    "陆昭摇头后退，脚跟抵上冰冷的石壁。

    少年身后的壮汉抡起木棍砸来，他本能地抬手格挡，墟火在掌心聚成光球——"砰！

    "木棍在触及火焰前突然转向，重重击在他左肩。

    陆昭听见自己锁骨断裂的脆响，却咬紧牙关没让墟火泄出分毫。

    三年前那个雨夜，当他失控的火焰吞没整座义庄时，就发誓绝不再伤及无辜。

    "给我往死里打！

    "少年尖利的嗓音刺破雨幕。

    拳脚如冰雹落下，陆昭蜷成虾米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