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城的夏夜闷热得令人窒息，杜羽跪在祠堂的青石板上，汗水顺着脖颈滑进粗麻衣领。

    供桌上的长明灯突然爆开一朵灯花，映得祖宗牌位上的金字忽明忽暗。

    "时辰到！

    "三长老的声音裹着灵气在庭院炸响，杜羽浑身一颤，怀里的青铜古镜硌得胸口生疼。

    这是今晨在母亲遗物中翻出的物件，镜面布满铜绿，背面却刻着从未见过的繁复纹路——像是纠缠的藤蔓，又像是凝固的闪电。

    "杜羽，上前测灵。

    "他踉跄着起身，膝盖处的布料早己磨破。

    祠堂中央的测灵石碑通体碧绿，此刻正泛着幽幽蓝光。

    杜明轩抱着胳膊站在碑侧，月白锦袍纤尘不染，袖口金线绣着的流云纹随着他抬手的动作微微颤动。

    "十西岁才开灵窍，这等资质也配姓杜？

    "少年的嗤笑引来一片应和。

    杜羽盯着对方腰间晃动的赤玉牌——那是去年族比头名的彩头，能储存三次筑基期全力一击。

    指尖触及碑面的刹那，异变陡生。

    青铜镜突然变得滚烫，杜羽眼前的世界像是被浸入水中的墨画，所有人的动作都变得迟缓。

    三长老花白的胡子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扬起，杜明轩嘴角的讥笑还凝固在脸上，檐角垂落的雨滴悬在半空，折射出万千细碎的星光。

    "这是......时停？

    "杜羽的心脏几乎要撞破胸腔。

    他试探着挪动脚步，靴底碾过青砖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当他鬼使神差地伸手去碰杜明轩腰间的赤玉牌时，玉佩表面突然浮现血色的篆文，烫得他指尖发麻。

    "果然是禁制。

    "杜羽缩回手，目光扫过供桌。

    三长老袖中露出一角信笺，朱砂写就的"玄霄宗"三字刺得他瞳孔骤缩。

    这个雄踞北境的修真大派，与杜家素无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