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怒目恶相的轮廓，看不清那些字。

    “卫先生？”布南尔缓慢的声音在耳侧响起。

    他一手半插在口袋里，一手按在桌面，手指敲击着桌面。表现得有几分不快。

    私人的四级精品道具直接递过来让别人检查，在玩家的社交规则中，这已经是极为友好极不带恶意的态度。

    如果按照常规的诡话玩家社交标准，检查一方的玩家在确认物品是受控制的道具后，就该立刻还给对方。否则就是侵犯对方的隐私，有窥伺对方道具的嫌疑了。

    布南尔的神情已经有些不悦。

    卫厄刚刚升起的一丝怪异违和感，在他完全符合常理的反应里消失了。

    短短一瞬间，卫厄已经不记得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要仔细看这块佛牌上的诡文。

    “抱歉，以前在副本里见过类似的黑佛，想看一些。”卫厄将漆黑佛牌递还给布南尔，罕见地表达了下歉意——态度好得能让核心一队的队员大惊失色。

    他们一队的大魔王高压狂魔，居然有这么通人情、讲道理的时候？

    “我们家族和中洲分区的控制局交换情报的时候发现，南洋的诡异佛像的确经常在你们这边的副本里出现。”布南尔压着漆黑佛牌，歪头看着卫厄，“卫厄先生要是对这个感兴趣，我可以借给你研究。”

    没等卫厄拒绝，布南尔拉开了座位，打了个请的手势，自己轻快地一转，转到了对面的位置。

    经过布南尔自己改造的套房，不论是家具还是装饰，都比控制分局基地的食堂好太多。布南尔在这里显得也更加自在开放，一坐下手臂就毫不拘束的搁在了两把椅子的椅背上。另一只手则拿起摆在桌面的传真档案。

    在漆黑佛牌被拿开后，这些传真档案的纸张表面就在不断地溢散出丝丝缕缕诡气。

    就像悬河副本里，胡蝎女说的——

    和大诡有关的信息，哪怕只是传递，也会被诡异追踪扭曲。

    先前布南尔用佛牌压在纸张表面，起的效果十分类似卫厄在副本里以地官印镇压三门峡消息的传递，是为了保证传过来的信息不被涉及的诡异污染误导。

    “玛丽亚号的资料存在污染，卫先生有把握看到这些消息后不被影响？”布南尔把佛牌挂在手腕上，跟翻商业文件一样翻动这些传真纸。

    “你可以先复述消息。”卫厄礼节性地用了点食物，便搁下了餐具。

    先前门口，布南尔说的“我对卫先生略有好感”还停留在卫厄的耳膜里。他对别人对自己外表的垂涎不陌生。以前还没进无限空间，上大学的期间也时不时有同专业的人试图约他出去。

    卫厄对这些不感兴趣，大学时是只愿意专心读书，尽快就业。

    等到了无限空间，他天生的多疑彻底爆发，更加不可能和别人牵扯。然而，短短两次照面，两次打交道，卫厄已经察觉到布南尔这个人的难搞之处。

    布南尔看着是比灯塔分区的阿瑟维有分寸，不会做那种大张旗鼓浮夸送玫瑰的煞笔事。但布南尔背后的家族带来的社会地位、优越条件，让对方在有礼貌有分寸的表皮下，更加具有策略和进攻性。

    这种商业家族的核心精英，一但对什么有兴趣了，随之而来的行动比十个大众情人还难打发。

    只和对方碰面了两次，卫厄已经由于不同原因，和对方共同进餐了两次。

    像是知道卫厄看出了他的行动。

    布南尔笑了一声。

    他面部骨骼偏窄，上唇偏薄，笑时有种说不出的古怪感——仿佛那张脸一下子失去了活人的特性，但又说不出的有魅力。黑棕色的眼睛深处像是渗出了一丝不同的光泽。

    “好吧，卫先生说什么是什么。”他耸耸肩，冲淡了古怪笑容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