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东西不算多,将自己的东西搬到另一个房间里,然后从衣柜拿出一套嫩粉色的被子。
被子的颜色和他的形象有点不符,他利落地铺好床,换了一套新的被子和枕头,悠悠说了一句:“我前几天洗过了。”
“外婆去姨妈家了,这阵子不在,就剩我们俩。”
“你对A市不熟,晚点带你出去买东西,先休息吧,节哀。”
他声音低沉平缓,语气多了几分惋惜,纪云昭不知怎么的,眼眶瞬间红了起来,这还是第一个让她节哀的人。
从爷爷去世到现在,她被人从京市送到A市,匆匆忙忙,甚至来不及看爷爷最后一面。
送她离开的那位叔叔说,爷爷最后的愿望就是让人把她送到这来,这里是唯一能够庇护她的地方。
纪云昭从小在权势中心长大,何曾不知财权之争的残酷性,爷爷最后已经无人托付了吧。
她眼泪擦过脸颊,直直往下掉,周围一片寂静,只剩她如蚊息的抽泣声,纪云昭执拗地低着头,以为这样就没有人看到她流泪的样子。
盛嘉祁抿了抿唇,僵硬地拿起一张纸巾,一板一眼地擦着她脸上的泪,嘴里无意识半哄着说:“别哭了,纪爷爷说,希望你能向前看,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好。”
想起两天前他接到纪云翁的电话,那位老人家语气一如既往的和蔼,可声音里掩盖不住的苍凉和疲惫。
他预料到自己时日无多,也预料到虎视眈眈的纪家旁支,他把握财权一辈子,这一刻只希望有人保护他的孙女,他无人可托,却想到了盛嘉祁。
纪云昭听说过他的名字。
爷爷曾告诉她,几年前一个寒冷的冬天,他从公司开完年会出来,在商务大楼的街角见到一位少年,少年又高又瘦,当年京市气温零下七度,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卫衣外套。
他漫无目的地走在京市街道上,身无分文,纪云翁见他年纪和纪云昭差不多,生起恻隐之心,让人带他吃饭,给他订酒店,最后还给他留了一笔钱。
后来纪云翁和盛嘉祁聊过几次,短短的几次谈话他对这个少年大加赞赏。
盛嘉祁没用他的钱,他拿了两百块买了绿皮火车的硬座回A市,回到A市三个月之后,盛嘉祁给纪云翁转了几千块钱,还了当时的住宿费和吃饭钱。
盛嘉祁曾信誓旦旦地对纪云翁说:“纪爷爷,以后您有什么事,尽管找我。”
当时的纪云翁,只当是这孩子一句仗义之言,他尚且年幼,又能帮他什么呢?
可后来,他只能把自己唯一的孙女,托付给盛嘉祁。
第2章
很坏的帅
盛嘉祁靠在房间门上,神情恹恹:“要收拾房间吗?”
纪云昭哪好意思让他帮忙收拾房间,盛嘉祁像是提前预知了她的想法,没等她回复便动起手来。
没过一会儿房间已经收拾好了,他把纪云昭的箱子靠墙放着,窗帘拉开,雨后的阳光透过透明的窗户,打在棕色的木地板上。
“谢谢你盛嘉祁,本来已经足够麻烦你了,真的很抱歉。”
盛嘉祁梗了梗脖子,这富家千金说话温声细语,还挺有教养的,倒让他一时不习惯。
“没什么,纪爷爷帮过我。”他语气很淡,“你收拾一下,待会出去买日用品。”
纪云昭点了点头,她从京市一路赶到A市,加之身份特殊,在这种关头坐飞机便会被纪家旁枝发现,说不好她这条小命都有危险。
那位叔叔带着她坐了绿皮火车,长达几个小时的路程,混杂狭窄的空间,她现在,应该很落魄吧。
纪云昭打开行李箱,里面装了各种各样的裙子,她余光瞥见外面仰着头喝水的少年,耳朵蓦然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