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向淮他们班也基本都散了。

    他站在告示栏边等着她，目光游弋在红底黄字的文字内容里。

    他面前竖着的告示栏是上一届的高考光荣榜，排在第一位的当然是他自己。

    然后后面接着的就是致远班好多和他一样考上京港大学，或者国内其他顶尖名校的同学。

    告示栏的右下角倒数第五个是乌椿。

    高中时期的证件照和现在差别不大。

    她穿着夏季校服短袖，蓝底衬得皮肤雪白，只是免不了带着高中生的疲惫感，眼睛直视镜头的时候透着股倔强。

    司向淮目光细细地勾勒照片中的每一处细节，视线却又猝不及防被遮挡。

    “看什么呢？”乌椿拿着手里的红皮笔记本，走到他身边的同时顺手就将本子盖在了宣传栏自己的名字和证件照上。

    高中时期其实每个人都活得挺狼狈，面黄肌瘦灰头土脸，她当然下意识地不想让司向淮看见自己算得上是“黑历史”的证件照。

    司向淮搂住她肩膀，将人往怀里带，按下了她的手。

    那张证件照又重见天日，在太阳底下泛着光似的。

    “这有什么不能看的。”司向淮语气坦然，又补充一句：“小名都让我喊了，高中证件照我没从这上头裁下来就不错了。”

    “你还想裁下来？”乌椿瞪圆了眼睛。

    “不然你给我两张？”司向淮瞥她一眼。

    乌椿摇摇头，认真地说：“给也得给我大学后来和小晴一起拍的海马体，那个稍微能看。”

    司向淮听不太明白女生口中的“海马体”是个什么东西。

    反正是她照片就对了。

    于是他点点头：“都行。”

    “你别是像我叔叔一样，要把证件照夹手机壳背面。”乌椿牵住他的手，两人踱步往校门口走去，她随口吐槽了一句。

    司向淮听出她语气里的嫌弃，有意要逗她，顺嘴就接：“你怎么知道？”

    还表现出一副很惊讶的样子。

    其实他都没想到要拿她照片干嘛，单纯就是想为自己身边添点有关于她的小物件。

    乌椿没说话，闷声走了几步路，然后才叹出一口气来：“我以前没发现，你的品味这么离谱。”

    婶婶无数次吐槽过叔叔手机背面夹着的那张她的证件照，说是太丑，让他卸下来。

    乌建军平时算是半个妻管严，唯独这事不照办，还觉得那张证件照可美，换手机第一件事就是买个透明壳，再夹上那张婶婶嫌弃无比的照片。

    反正直男的审美，她真是无法苟同。

    司向淮被她的话逗笑，笑声透过胸腔，闷闷沉沉地传到乌椿耳边，他不急不缓地接话：“逗你玩儿的。”

    乌椿这才松下一口气。

    在校门口打网约车的时候，两个人原本还不知道目的地该去哪里。

    返校看望老师这事算是过了，但是真要说各回各家，又缺点意思。

    免不得想在一起多待一会儿，但是两个人也都不是什么特别腻歪的人，这话就很难直截了当地说出口来。

    乌椿牵着司向淮的手，轻轻摩挲男生的指节，刚想开口提议去附中附近的商业街逛逛，就接到了方见晴的来电。

    大小姐是来摇人的。

    “你和司向淮有空吗？我们密室逃脱缺人。”她在电话那头问。

    又说：“定位我发你了，我们正准备出发。”

    乌椿打电话时司向淮挨得近，大概也能听清楚，她眼神带着询问，看了司向淮一眼。

    司向淮给她比了一个OK的手势。

    乌椿自己也挺乐意的，但是还是不忘打听：“都有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