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季风死了。

    因为那架失联的飞机，至今下落不明，甚至连一片残骸都没找到。

    新闻报道也渐渐淡出群众视野，民航局开始不公开调查进展。

    宋昭昭和同为遇难者的家属，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发信件投诉跟进，要求必须继续搜救和公开进展。

    沈聿风捏紧宋昭昭的胳膊：

    “消失了是什么意思?”

    “他发生什么事了?”

    宋昭昭轻笑一声，讽刺道：

    “你认你的哥哥吗?你们全家还记得他吗?”

    沈聿风剧烈颤抖。

    心虚得不敢与宋昭昭对视。

    之前宋昭昭去沈聿风家里，见他父母的时候。

    他父母高兴地拉着她分享家庭相册，介绍沈聿风的成长过程。

    突然一张夹在中间黑白照片滑落在宋昭昭手上。

    照片上是两个大概五岁左右的小男孩。

    其中一个穿着利落干净的白衬衫，另一个穿着已经洗到发旧的宽大T恤。

    她指着沈季风问他父母，沈聿风不是独生子吗，只是他哥哥吗。

    他父母不自然地说，“就是一个远房亲戚。”

    沈聿风扯过照片撕碎扔进垃圾桶。

    后来宋昭昭知道了。

    沈聿风骨子里端着的，对完美的苛求，是他们一家子内里的虚荣。

    沈季风奶奶去世后，他读不起大学便进厂打工了。

    他拿到第一笔钱，想找到父母和沈聿风一起吃顿饭。

    没想到他的亲生父母看到他的模样，小声嘀咕着“怎么一副穷酸样”，皱紧眉头赶他走，别被邻居看到了。

    此刻宋昭昭冷下脸，抱起双臂看向沈聿风：

    “你不必再做这幅假惺惺的样子。”

    “你，和你父母，是怎么对他的，心里自然有数。”

    沈聿风低下头，不知道应该再说什么了。

    宋昭昭的手机铃声响起，是一个陌生的国内电话。

    她刚接起，苏见月劈头盖脸的骂声就传过来了：

    “宋昭昭！你个狐狸精！”

    “你为什么不消失得彻底一点！”

    “你到底跟聿风说了什么?！他让我把我们的孩子打掉！”

    “孩子都快四个月了！你怎么忍心的！”

    宋昭昭揉了揉太阳穴，今天真是倒霉，碰上这两个人的一堆糟心事。

    “苏见月，首先，狐狸精是谁，第三者是谁，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其次，我这里不是什么1988黄金眼也不是孩子保卫战栏目，你有什么事去找把你肚子搞大的人。”

    “你！——”

    宋昭昭啪地把电话挂断。

    同时把沈聿风推出门外，让他赶紧回国，不要再来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