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岩的断指在零下二十度的寒风里抽痛，这是比丧尸嘶吼更精准的暴雪预警。

    他蹲在壳牌加油站生锈的储油罐顶端，狙击镜里晃动着238米外那个蹒跚的身影——曾经是缉毒大队最好的拆弹专家。

    "老陆..."喉结滚动着咽下这个称谓，右手残缺的无名指扣住扳机。

    瞄准镜忽然蒙上细碎黑点，不是雪，是那个生物瞳孔飘落的黑色结晶。

    陈岩想起女儿临终前攥着的玻璃雪球，里面也悬浮着这样的黑色星尘。

    尸变的老陆突然扑向加油机，腐烂手指精准按在95#汽油的按键上。

    陈岩的呼吸骤停，准心从眉心下移三分——子弹必须穿过颧骨击碎延髓，这是他亲手写在特警手册第47页的要诀。

    枪响的瞬间，五十米外的废弃警车突然发出尖锐嗡鸣。

    陈岩看到子弹在空气中划出淡蓝轨迹，像是有人在用看不见的钢丝牵引弹道。

    老陆的头颅如熟透的南瓜般炸开，黑色结晶混着脑浆溅在加油枪上。

    金属共鸣声更响了。

    陈岩顺着消防梯滑降时，右手的残缺处被冰碴割出新鲜伤口。

    血迹滴在加油站的防爆沙堆上，瞬间凝结成赤色玛瑙。

    他踹开便利店玻璃门，货架深处传来罐头滚动的声响。

    "出来。

    "格洛克17的保险栓弹开声在密闭空间格外清脆。

    缩在收银台后的少女举起断弦的小提琴，琴弓上缠着染血的绷带。

    陈岩注意到她牛仔裤口袋里露出一截粉色塑料——那是林雪柔上周失踪的孕检棒。

    "它们怕这个..."少女颤抖着拨动琴箱里的钢丝，E弦震颤的瞬间，整个加油站的金属货架同时发出52Hz的低鸣。

    窗外突然传来指甲刮擦玻璃的声响，十七个瞳孔飘落黑雪的影子正在凝结冰霜的窗上蜿蜒爬行。

    陈岩把少女拽到身后时，瞥见收银机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