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六皇子暴毙时，浑身溃烂的皮肤就是这样猩红可怖。

    "...着户部尚书沈巍即日赴淮南道巡察漕运..."太监尖细的嗓音忽然打了个旋，"另赐沈氏嫡女玉如意一柄，择日入宫谢恩。

    "沈知意叩首时，看见传旨太监的皂靴上沾着几点暗红。

    那是西域血玉的碎屑，唯有淑妃宫中的玉匠会用它雕琢首饰。

    她伸手去接玉如意时刻意晃了下腕间佛珠，果然听见珠串里传来极轻的机括声。

    回廊转角，玄七将个油纸包递来："永州仓的米。

    "沈知意掰开霉变的米粒，望着其中蠕动的黑虫轻笑："去把城南济慈堂的流民安置到码头，记得给他们发带林氏标记的短褐。

    "暮色西合时，一骑快马冲进沈府。

    马背上滚下来的粮商满脸是血："老爷！

    码头暴民抢粮！

    说是...说是吃了官仓的米上吐下泻..."沈知意正在绣架前描花样，针尖刺破锦缎时带起丝血色。

    她望着绷架上逐渐成型的蟒纹，轻声哼起母亲教过的江南小调。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却冲不散空气里愈发浓郁的沉水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