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我埋在他肩窝里哈哈大笑,笑得很夸张。
我不太确定是什么东西驱动了这阵笑意,兴奋满足滑稽还是雀跃我说不明白,我只是感觉到了,他真的好像很需要我,而这种需要让我获得了瞬时的幸福。
我蹭着他的脖子,闷声闷气地问他:就这么喜欢我啊
他说:嗯。
没我你不行了是吗
他说:嗯。
我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我撑着他的胸口坐起来,看着他,又重新问了一遍,我缺点那么多,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
想听哪种答案
当然是发自肺腑的,不掺杂虚情假意的,最写实的,答案。
严靳把我抱得更紧了些,他调整姿势,让我斜靠在他肩膀上,他低沉的声音,用一种正好的分贝传到我的耳朵里。
他说:我在一个极其恶劣的生存环境里,找到了一颗歪脖子树,它的生长曲线很漂亮,我挪不开眼睛了,于是我很不道德地,想要把它搬到自家花园里去。
我闭着眼睛说:歪脖子的树,哪里会漂亮
换棵挺拔些的,早就折在风中了。它的存在即美丽。
我沉默须臾:没有种子愿意变成歪脖子树。
那正好,我把它移栽到花园里,给它最好的阳光和水分,帮它修剪它不想要的细碎枝桠,它可以放下负担、随心所欲,想歪就歪,想直就直。
严靳不常表达这些东西,从他嘴里听到这样一番话,我蛮受触动,但我又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了。连方玉珩那些简朴的酸话我都承受不住,每次顾左右而言他。这回明显是挑战升级。我这人可能天生就文艺过敏,我只擅长低俗游戏。
我缓慢地弯起了唇角,我睁开眼睛,手在他身前胡乱游走,我说:园丁先生,这么有本事
他按住我的手,正好停在了不可言说的地方。
......
我用一场巫山云雨,掩盖掉了内心的错乱。
窗外还在下雨,越下越大,越下越缠绵。我喜欢这种凉悠悠的季节,不至于太冷,又不会让人燥热难耐。秋天到处都很萧瑟,这种萧瑟让我心里平衡。
卧室的顶灯已经关了,床头有一盏台灯亮着暖黄色的光,光很微弱,照不清屋里的一切,除了近在咫尺的,严靳的下巴、严靳的嘴唇、严靳的鼻子。他的眼睛还是暗色的,被睫毛的阴影笼住了。
我趴在他的胸口上,左边是雨声,右边是心跳。我跟着他安安静静地缓了很久,然后我爬起来,借着床头微光,开始摆弄他的睫毛。
他垂着眼看我,轻轻蹙眉,但他没有躲开。一时间,我像是真的住进了他的花园里。
我甚至真的开始期待充足的阳光和水分。
我不想当歪脖子树,我想要又直又高又漂亮。
-
翌日一早,我被一个电话吵醒。睁眼时,我还维持着昨晚的姿势,枕在严靳的左臂上。
我伸手到枕头底下摸手机,同时抬头看了他一眼,他已经醒了,看上去还很精神,如果不是被我压住不放,他大概早就起床,去游泳或是打球或是干什么别的去了。
我把手机拿到眼前,屏幕上是个陌生号码,我接通,电话里是个熟悉的声音。
虞槐在电话那头跟我打招呼,她的语气还和过去一样害羞,早上好三个字都讲得特别含蓄,打招呼都像是给我添了天大的麻烦。
她轻言细语地告诉我,她回到家里了。
我睁大眼睛看严靳,喉咙有点发紧,隔了半晌才开口问她:你......你还好吗
虞槐笑了笑,短暂沉默之后清了清嗓,她说:没事,没关系了。
我也跟着她干咳几声,磕磕巴巴地说:人生总是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