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墨的指尖在光谱仪的金属外壳上擦出一道油痕，实验室的霉味混着机油气息首往鼻腔里钻。

    他瞥了眼窗外泼墨般的夜色，北京三月的寒风正把柳絮拍在玻璃上，像一群仓皇逃窜的灰蛾。

    "墨爷，别舔那个线圈！

    "他第三次发出警告，那只银灰色的缅因猫却只是傲慢地甩了甩尾巴。

    月光从百叶窗缝隙漏进来，在猫科动物油亮的皮毛上镀了层液态水银般的光泽。

    程墨突然注意到窗棂上凝结的露珠泛着诡异的珍珠色，仿佛有人把月光蒸馏成了液态。

    这是他在物理系旧楼独享的实验室，墙角的行军床上还堆着三天前吃剩的泡面桶。

    自从半年前在垃圾站捡到这只流浪的缅因猫，他的生活就充满了抓烂的论文和打翻的烧杯。

    此刻墨爷正用带倒刺的舌头卷起一颗月光凝露，猫科动物特有的竖瞳扩张成两个吞噬一切的黑洞。

    "等我把量子隧穿效应验证完..."程墨将紫铜线圈怼进激光发射口，金属摩擦声让他后槽牙发酸。

    他没注意到线圈表面正浮现出斐波那契螺旋纹路，那些本该光滑的铜丝上，细密的刻痕正在吸收月光。

    警报器突然发出蜂群过境般的嗡鸣。

    程墨的护目镜映出失控的波形图，绿色曲线像发狂的蝮蛇般扭动。

    他伸手去拔电源插头，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影子正从地面缓缓站起——那团黑影的轮廓分明是只弓背炸毛的猫。

    "墨爷！

    "他的呼喊被淹没在仪器爆出的蓝光里。

    最后看到的画面是缅因猫跃向光谱仪的矫健身姿，肉垫间闪烁着十二边形光斑，宛如一枚来自异界的勋章。

    黑暗降临得猝不及防。

    "同学？

    同学醒醒！

    "有温软的东西在拍打他的脸，鼻尖萦绕着樱花与雪松交织的香气。

    程墨睁开眼时，视野里漂浮着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