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洞里的镜子是垂首埋进岩壁的。

    蒋明舟用矿灯照向镜面时，看见二十年前的自己正骑在父亲肩上。

    安全帽系带勒进男人后颈的褶皱，像条黑色蜈蚣。

    那天本该是父亲轮休——如果刘叔没在早餐时提起矿上丢了两箱雷管。

    "监控拍到你了。

    "审计部王经理的义肢敲打着铁轨，合金膝盖在潮湿空气里凝出水珠。

    他掀开左眼罩，露出机械瞳孔收缩时齿轮转动的微光："但1988年的录像带怎么会用201厂的水印纸封装？

    "明舟的后背抵上矿车残骸。

    陈总寄来的匿名包裹里装着这张泛黄的方位图，背面潦草写着"你爸的怀表落在这"。

    此刻那枚锈蚀的怀表正在他掌心发烫，表链缠着根女人的长发——绛红色，和林悦失踪当天的发色一样。

    "王经理的腿不是被车撞断的。

    "小夏的声音从通风管传来，带着金属共振的回响，"是陈总在澳门赌场欠了债，拿他当人型印章签了高利贷担保。

    "矿灯突然熄灭。

    黑暗中响起打火机擦动的脆响，维修工的五帝钱在指尖燃烧。

    铜钱表面浮现出母亲的脸，她正在拆迁办签监护权转让书，印泥盒里盛的却是明舟医保卡上的血型编码。

    "蒋家三代都该死在矿里。

    "火焰吞没了最后一枚乾隆通宝，"这是你们赊了二十年的因果。

    "明舟在狂奔中摸到岩壁上的抓痕。

    当年救援队就是顺着这些指甲印找到父亲的——人在窒息时会无意识抓挠，哪怕指尖磨出白骨。

    但此刻的抓痕新鲜湿润，组成三个扭曲的数字：34。

    电梯提示音在巷道深处响起。

    34层会议室的落地窗全部敞开，暴雨裹着纸页在人群头顶盘旋。

    刘东东正在演示PPT："利用殡葬业现金流为网贷平台输血，是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