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帆的绘图台总摆着青瓷香炉。

    建筑事务所的实习生们私下议论，这位最年轻的合伙人有着近乎偏执的仪式感——每次画概念图前都要焚香，却永远只用廉价茉莉香。

    没人知道那抹素白烟雾里，藏着怎样惊心动魄的往事。

    此刻他正盯着周洲寄来的檀木箱。

    箱底压着个锦缎荷包，绣线早己褪成烟灰色，轻轻一抖便簌簌落出干枯的茉莉花苞。

    "这是你落在笔记里的。

    "泛黄便签上的字迹晕开水痕，"当年在北大南门捡到的，现在物归原主。

    "记忆突然裂开细缝。

    2012年深秋的北京，他攥着连夜站票赶来，却在未名湖畔望见周洲与顾沉共披一条围巾。

    银杏雨中，他慌乱将荷包塞进邮筒，附言栏潦草写着"毕业快乐"。

    原来她竟珍藏了十年。

    手机在掌心发烫，聊天记录停在今晨周洲发来的设计邀约："儿童医院需要记忆疗愈主题的景观建筑，总觉得你最合适。

    "最后附了张雪松盆栽的照片，嫩绿枝桠上系着褪色蓝发圈。

    他鬼使神差点开加密相册。

    2010年9月的偷拍照里，周洲正踮脚往教室窗台放玻璃瓶，晨雾在她马尾辫上结成细珠。

    那个装满茉莉花瓣的漂流瓶，此刻就躺在他保险柜最深处。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是顾沉送的。

    暴雨突至。

    沈千帆在茉莉香雾中展开图纸，铅笔不自觉勾勒出波浪形穹顶——像极了周洲当年总爱画在笔记边缘的纹样。

    当最后一个曲面闭合时，他猛然发现整个建筑的平面图，分明是"洲"字的三点水偏旁。

    绘图仪突然吐出周洲的邮件。

    附件里是儿童医院项目的补充说明："建议在等候区设置解忧信箱，就像附中天台上那个生锈的牛奶箱。

    "他手背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