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过去。
小区这几天翻修下水道,碰上一连几日的雨天,污浊气便像巨人观般横在楼与楼之间,是贫穷无奈的味道。九十年代建造的小区,缺少照明,衰老凋敝。胡瑶把车停在过道,打开手机灯光,走进去。
楼下铁门沉重地关上。
晓峰开锁、魔术纸牌、通下水道,楼道贴满广告。
还没走到五楼,她就听到一桌人搓麻将的声音,翻来翻去,像是洗骨头。
刚打开门,胡瑶就被呛咳嗽了,酒味、烟味,还有一股子腻腻的人肉味朝她轰过来。
戴金戒指的王阿云把头朝她这边甩甩:“遥遥,过来帮我看看牌呕!”
胡瑶皱眉,王阿云手上的戒指是李慧君的。
再看这房间,乱得一塌糊涂。
麻将台后是扁长的供台,白玉观世音就着泥金的光线,默默然坐着,打个手势,云里雾里。
李慧君自己靠墙坐着,烂醉,天鹅绒披肩甩在地上,人还在乐呵呵抽烟,烟灰扑簌簌落在裙子上,像糟污的雪。
两人对上视线,胡瑶心里一阵翻腾。
胡瑶一手按在麻将桌上,强忍着才没把它掀过去。
“这不是麻将馆,你们上别地儿打去。”她说。
爷叔乐呵呵看牌:“啊哟,打完这局,好吧?”
胡瑶直接从他手里攥过牌,扔出去,一张幺鸡噼啪跳远。
爷叔骂了一声,抬起头,眼光朝胡瑶射过去,对上她更为硬冷的视线。
“啊唷,算了算了。”王阿云按住他,他甩甩肩膀。
“真没教养呕。”
胡瑶当没听见,自顾自关了麻将机。
几个阿姨爷叔索索落落穿上衣服外套,忿忿走了。
边上,李慧君已经睡倒,自暴自弃的中年妇女,插蜡烛似得倒在那里。
胡瑶把母亲挪回卧室,累出一身汗。李慧君躺在床上,睡着了还在绵绵说着呓语。
胡瑶看了她一会,听清她念的是胡海文的名字。她关上灯,出去了。
外面桌上搁的香烟燃到一半就灭了,边上有碗冷团子。
“你是挺寂寞的。”胡瑶静了会,不知对谁说。
洗完澡,胡瑶打开微信。
对着电子屏,她表情冷漠,把今天拍的床照给阗野发了过去。
照片是她用iPhone6s拍的,像素没那么清晰,但偏偏照下了阗野失控的样子。
阗野躺在小旅馆的床上,手被她捆着,整个人脆弱又色情,他眼睛里失去了以往的清高自持,眉头隐忍地皱起一点,嘴唇难耐地抿起,身下,他那尺寸骇人的鸡巴跟狗尾巴似的高高翘着,龟头还骚气地冒着水儿。他的身体语言像是在说着他想要被她玩,想得快尿了。
胡瑶把照片传过去。
阗野那边的反应和以前一样,他看到了,但不回复。
可胡瑶就喜欢阗野身上这股矛盾劲儿,他越是别扭冷淡,胡瑶就越想玩他。
他们统共认识了十来天,进度却飞快迅猛。胡瑶常被学校里那帮男的骚扰,他们和她开黄腔,她就用拳头回敬过去,双方扭打起来,她脸上时常带着淤青,有次,事后,阗野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祛瘀膏给她。胡瑶懒懒地躺在床上,把玩那支东西,并不打算涂。
“应该这么用。”
阗野俯身,把膏药挤出来一点,仔细地涂到她的淤青上。
大约是怕弄疼她,他的手指力道很小心,胡瑶不讨厌阗野的触碰。
涂完之后,阗野也没有走,他坐在胡瑶边上,和她讲了药膏的每日用量。胡瑶懒懒地看了他一会,忍不嘲笑说:“好恶心,你是什么受虐狂么?”说完,她把那支药膏丢进垃圾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