阗野笑了，“那我们肯定是关系很好的小动物，吃一起，住一起，不分开。”

    胡瑶听阗野像许愿似的说出那么多话，心里又酸涩又温暖，像是有红彤彤的苹果要熟透，她握紧阗野的手，两人走出去，外头，路灯弯长如百合芯，空气甜蜜如淋了糖浆的桂花拉糕，树叶抖擞，胡瑶对他们的生活充满期待，觉得以后日日是好天。

    阗野摇摇她的手：“想吃什么？法餐还是日料？”

    胡瑶知道阗野又想花钱了，她审慎说：“我这还没考上大学呢，不要半路开香槟哦。”

    阗野说：“我们不开香槟，单纯过去吃好吃的，好不好？”胡瑶看看路边热闹的苍蝇小馆，语气轻松说：“那也不需要吃那么贵的呀，我吃萝卜丝饼都开心的。”阗野笑而不语，胡瑶且说先走走，两人从外滩晃到陆家嘴，胡瑶忽然站定，问他：“你喜欢吃汉堡么？”

    阗野愣了愣，她指指边上的汉堡店：“我想吃。”

    汉堡店前队伍长，两人排了十来分钟队。

    阗野要的是中规中矩的牛肉汉堡，胡瑶嘴馋，要又胖又大的德国酸菜热狗。

    热狗内里砌满酸黄瓜片芝士条，黑胡椒脆皮肠上盖德国酸菜，又浇淋上厚重的三色酱。

    胡瑶像捧花似的捧着热狗，开开心心靠在天桥的金属扶手上，吃吃热狗，看看东方明珠，她嘴角沾满酱汁，弯着眉眼和阗野说：“我好开心哦。”阗野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敲开壳的酥皮汤，内里是暖腾腾的奶油汤，他想对她说，我希望你每天都这么开心，为了你我愿意做任何事，哪怕是掉进地狱里为你擀面皮。

    天桥上，是巨大的广告屏。

    胡瑶和阗野相互依靠着，仰起头脸，闲闲地看广告。

    阿玛尼和雅诗兰黛闪过去，各路明星的脸孔闪过去，屏幕暗下，切新广告。

    现在这条，是胡瑶拍摄的广告，她的脸庞无比明亮地出现在屏幕上，连睫毛、发丝、汗水都是光滟滟的，她在电子屏上自由地跑和跳，像天之国的巨人。路过的人抬眼看屏幕，慢下脚步，电子光，不如说是胡瑶的光投到他们眼睛里，他们看了会，颇有兴味地说：“这是哪个新出道的明星？这么漂亮。”说完，屏幕已切到下条广告，他们便也走开了。

    胡瑶和阗野闷在原地。

    他们像两个小孩，笨拙又吃惊地看到自己发光发亮。

    隔了会，胡瑶侧过头对阗野说：“怎么办，我感觉我好像笑得太开了。”

    阗野认真回想后说：“我感觉刚刚好，美得很。”两个人对上视线，快乐像豆子般撒出来，越撒越多，他又感慨说：“你真的好能跑，好能跳。”胡瑶听笑了，阗野也笑了，两个人都觉得自己笨笨的，普通，又不普通，他们站在天桥上吃热锅，别人只当他们是游客，他们看得到他们，又看不到他们。

    回去以后，两人洗澡睡觉。

    零点，阗野还没睡，掌心温暖地搭在胡瑶背上。

    胡瑶的手机在枕下嗡嗡震动，胡瑶睁开眼，触电般挺起身，推推阗野：“生日快乐！”

    阗野来不及反应，胡瑶便跃下床，赤脚跑到厨房，把藏在冰箱里的小蛋糕翻出来，又咚咚咚跑回来，大声笑着说：“祝你生日快乐哦！”阗野靠在床头，愣愣看她，胡瑶低头从袋里翻出数字蜡烛，轻轻插在奶油上，用打火机小心点燃，她对阗野咧嘴笑：“许个愿望吧！”

    烛光里，阗野抬眼看她，他纤长的睫毛投下阴影，像是遮阳的伞。

    他慢慢红了眼眶，原来人幸福到一定程度，是会想哭的。

    他吹灭蜡烛，许下心愿，他们要永远开心快乐。

    胡瑶拔了蜡烛，他们乖乖地吃蛋糕。

    蛋糕是小破烂的造型，可爱，搞怪，阗野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