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也有点把握。外头，还在下雨，风雨琳琅，是未来的海在翻涌，造成浪头。阗野在另个教学楼里等她，他望出去，眼睛到胡瑶的教室，祈祷她考试顺利，她肯定顺利。

    最后这场考试。

    秒针扫过去，考场打铃了。

    考官站起：“考试时间到，考生停止作答，请将答题卡放于试卷上方，全体起立……”

    胡瑶站起来，看向窗外，雨停了，天是淡淡的蟹壳青。考试结束，他们涌出教室，人声重新填满这栋教学楼，兴奋的，燥热的。远处，送考家长摇起小旗，红色的小旗像点点星火，阗野把漂亮耀眼的花束捧给她，胡瑶抱着花束，在心里想，结束了，她的高中生活就这样结束了，她逃出来了，游出来了，熬出来了，在这之后，她要快快跑，高高跳。

    第176章

    学会游泳的人（上）

    高考考完，胡瑶大睡了三天。

    “再睡要头晕了。”阗野坐下来，挠挠她的脚心，她唔了声，缩回脚。

    房间里空调打得冰天雪地，胡瑶窝在空调被里，舒服得像穴居动物在冬眠，只懒声说：“再睡十分钟……”阗野的心肠向来是软的，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他帮她掖紧被子，胡瑶皱皱鼻子，拱了拱，睡成一贯寿司，阗野无声地笑，拍下照，预备以后拿给她看。

    阗野放她睡了半小时，方才说：“先起来吃点东西吧，吃好了再睡。”

    胡瑶动了动，冒出头，在被子里伸了伸手脚，像只昏昏的猫咪：“哈，好奇怪，考完了就觉得懒懒的，也没什么胃口，你就给我简简单单煮碗面好了。”

    阗野问：“想吃什么面？葱油面？凉面？”

    胡瑶趴到他膝上，半闭着眼喃喃：“酸汤面，金汤要鲜，面要乌冬面，煎点肥牛片放进去，切两片柠檬，搁点虾滑，多放小米辣和青花椒，可以吧？够简单吧？”

    阗野笑说：“简单的，我再给你烫点青菜好不好？”

    胡瑶不喜欢吃蔬菜，她瞥了他一眼，看他眼神温亮如丝绸，只好说：“好吧。”

    吃过饭，他们去看李慧君。

    阗野要买水果，他问她说：“妈妈喜欢吃什么？杨梅？荔枝？水蜜桃？”

    阗野说着话，手伸向那矜贵的水果礼盒，鲜亮的车厘子等物似珠宝般陈列着，贵煞人。

    胡瑶咧咧嘴，拦住他：“买这种贵上天的礼盒做什么？自己挑点水果好了，惠而不费，喏，我看这荔枝蛮好的，给她挑点。”

    阗野想了想说：“那我两样都买好不好？礼盒也买，荔枝也买。”

    胡瑶笑着睇了眼他，“我知道了，你就是想买好看的，买吧，她肯定喜欢的。”

    李慧君见了那水果礼盒，果然开心。

    她高声叫来护工：“喔唷，小沈，你过来看看，水果开派对了，你看看——”

    小沈阿姨过来，低头看了看，很给面子地笑道：“哟！包得像花嘛，这么多水果，有些我看都没看过，这黄兮兮的是什么？燕窝……果？真的是没见过，开眼界了。”

    胡瑶笑笑，帮李慧君把燕窝果洗了切了，用勺子剜了绵密的果肉，喂给李慧君。

    李慧君推却道：“你先吃。”

    胡瑶说：“我不吃这种长得怪的，你吃好了。”

    李慧君抬眉说：“哪里怪了？”她瞅着胡瑶，嘴里细细嚼过果肉，燕窝果的长相和味道都很像火龙果，李慧君吃了个新鲜，点头说：“好吃，甜得很，又甜又水。”

    胡瑶帮李慧君擦擦嘴角，笑说：“好吃就好呀，燕窝果，我还真是没听说过，吃了有好处吧？”

    阗野说：“有呀，提高免疫力，降胆固醇，促消化，蛮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