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前段时间衡月开车载着林桁从学校出来那会儿,好巧不巧恰被顾川撞见个正着,他眼尖,透过半降的车窗一眼瞥见了林桁的侧脸。
林桁不懂车,更不知道衡月车库里停着的几辆车价值多少,顾川却是精通于此,衡月现在开的这车买了没多久,“低配”也要四千多万,他老早就想着感受一下,没想被林桁捷足先登。
顾川不敢找衡月的事,但林桁他却不怵,此时正各种引经据典地指责林桁鸠占鹊巢——抢了他副驾驶的宝座。
他前些天忙,今天刚好想起这事,洋洋洒洒地骂了林桁两页屏幕,完了还要诬陷他一句:三心二意的东西,坐我姐的车,还和别的女人不清不楚,你要不要脸。
林桁寡言少语,口舌上连村头的老太太争不争得过都难说,哪里是顾川的对手。
刚入学时顾川烦他,林桁并无所谓,因为那时顾川只是他同学。
但自从林桁知道顾川是衡月的“表弟”后,此刻听他一口一句“我姐”,林桁看着总觉得心里说不出口的闷。
毕竟真算起来,他的确和衡月没什么关系。
衡月看林桁皱眉盯着手机腾不出空,轻声道:“林桁,腿收一下。”随后便弯腰越过中控台去捞副驾驶的鞋,但一秒后,她忽然有些诧异地停了下来。
借着跑车里一圈微弱的灯光,衡月一眼就发现了被少年一双鞋夹在中间的细高跟。
四只鞋的脚跟处仿佛压着一道看不见的直线,摆得整整齐齐。
林桁想掩饰已经来不及,他僵硬地举着手机,紧张地看着她。
衡月微抬起身,林桁像是被她突然的靠近吓到,腰腹一缩,猛地往后躲了一下。
衡月再次停下动作,又看了一眼夹在鞋间的高跟鞋。
但她并没有后退拉开距离,而是就这么抬眸看着他,眼角微微上撩,瞧得人心乱。
衡月穿着礼服,修身的裁剪勾出窈窕的曲线。
林桁紧张得不行,拇指无意识地长按着手机屏幕上的键盘,输入框里不断输进一长段英文字母,随后不经意间擦过发送键,发给顾川一串无意义的乱码。
安静的车库一角,跑车熄了火,车窗紧闭。窗户上贴了单向透视膜,除了各处无声无息的监控镜头,没人知道车里还有两个人。
衡月双眼生得妩媚,神色却总是淡漠的,直勾勾看着一个人的时候,很难让人察觉出她究竟想要什么。
林桁很多时候也不知道她的心思。
他身后抵着靠背,脊骨僵直,先前的趣味此刻骤然变成了自讨苦吃的恶剧,两条无处安放的长腿间放着双漂亮的高跟鞋,连并拢也做不到。
衡月挑了下眉,就如同在家中纵容他的靠近,此刻也没有戳穿少年的小动作,她伸手解了林桁的安全带:“到了。”
老太太的寿宴举办在衡家名下的一所酒店,衡月和林桁提前几分钟到达,算是踩着点来。
傍晚七点,大厦高耸,天边晚霞浓烈得似烈火燃烧。宴会即将开席,酒店里灯火通亮,受邀的宾客皆是正装出席,林桁也穿了身笔挺的白西装。
少年身形挺拔,宽肩薄背,一双长腿踩着皮鞋。他眉眼生得浓,平时看着嫩生生的一张脸,穿上西装倒比衡月想象中还要惹眼。
他本来自已从衣柜里挑了身黑西装,但衡月觉得黑色太压抑,没让他穿。
他第一次穿西装,领带也不会系,还是衡月在家给他系的。
纤细的手指挽着领带绕过少年的颈项,上了车他耳根的温度都还没凉下来。
宴会上,宾客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把酒谈笑,寿宴也好,婚宴也罢,这种场合无一例外,都会变成一场交际会。
衡月想到林桁应该没参加过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