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到了姐姐。”
他停下来,像是在回忆两人初次相遇的画面。
沉默良久,林桁接着道:“我那时候不知道我爸已经和她的妈妈结婚了,她也不知道我是林青南的儿子,她只当我是个偶然遇见的可怜小孩,明明我们素未谋面,她却帮了我很多。她当时给了我一笔钱,我奶奶就是靠着这笔钱撑了过去。”
林桁的声音缓和了些,听起来不再像是一摊沉寂的死水。
“姐姐是个心善又很温柔的人,。”他抿了抿唇,低下头,“顾行舟说她心冷,但对我来说,姐姐是我见过最温柔的人。”
那年在大雪里停在林桁面前的衡月,在少年成长的无数个夜晚里出现在他的梦中,像一束温热的光穿透了他的人生,无关情爱,那是一个孩子最纯真最美好的憧憬。
林桁会喜欢上衡月,真的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之后又过了几年,奶奶还是去世了,再后来爷爷也去陪她了。机缘巧合之下,村里的人联系到了姐姐。
“村长告诉我,姐姐愿意承担起照顾我的责任的时候,我其实觉得很……”林桁顿了顿,仿佛在想该怎么形容自已当时的情绪。
“……很不可思议。我年龄小,什么都没有,不讨喜,嘴还笨,跟在她身边只能当一个麻烦的拖油瓶。”林桁安静了两秒,声音柔和道,“但当她那么说的时候,我仍旧很高兴。”
他看着桌上透明的玻璃杯,语气低缓:“顾行舟说得对,我的确没什么值得她喜欢的。”
林桁此刻比任何时候都明白顾行舟的那句“你不是这样的人”是什么意思。
顾行舟爱过衡月,所以知道爱她而不得是什么感受,那滋味太痛苦,爱多一分,痛也深一分。
顾行舟做不到心甘情愿地爱衡月而不被衡月所爱,林桁也不能。
不是不爱,而是做不到心甘情愿。
这一通话砸下来,石头心也得被说软了。
顾川闷头灌了一大杯酒,没想到自已有一天还得教别人怎么追自已姐:“你与其跟我说这些,不如自已说给我姐听,你问问她究竟把你当什么。”
林桁摇了下头。
如果他和顾行舟一样,那他可以大方坦然地向衡月表达喜欢,可是现在,有些话如果问出口,那么他连能待在衡月身边唯一的借口也会失去。
他不敢赌。
顾川问他:“为什么不问?你怕她对你不是认真的?”
林桁道:“我不怕。”
顾川觉得他那样怎么看都不是“不怕”的样子:“那如果她就是在骗你呢?”
林桁闻言低下了头,声音也随着落下去:“我给她骗。”
顾川头疼地闭上了眼,没救了。
林桁不知道顾川给衡月通了信,电话是顾川背着他打的。
衡月到时给顾川发了条消息,顾川借口去洗手间,实则是到酒吧门口接衡月。
衡月上下打量了顾川几眼,把人盯得手脚都不知放哪儿,才问他:“醉了?”
顾川不自在地摸了把后脑勺,嚣张劲儿收得干干净净:“没。”
衡月缓缓叹了口气,问他:“林桁呢?怎么没和你一起出来?”
顾川想起林桁就直摇头,他不知道怎么说,只好道:“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酒吧的空气浑浊不堪,香烟酒味混做一团,隐隐还能闻到几许浅淡的香水味。
衡月眉心微微蹙着,跟着顾川穿过人群往里走。
但她还没走近,就见一个靠墙的卡座处,几位穿着性感的女人将一名身形高挑的少年围堵在中间,正殷切地往他身上凑。
“弟弟还在上学吧,还是毕业啦,你的朋友呢?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