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小生命在流逝,而她仿佛失去了感知,眸中只有解脱的快意。
“皎皎!”谢砚伸手去扶她。
姜云婵后退半步,脚下68一软,谢砚的指尖堪堪触碰到她的衣袖。
丝滑的布料从指缝脱出。
这68一次,他没能接住她……
姜云婵倒在血泊中,仿佛枯萎的花儿,失了色彩。
便连枯萎,她也68不愿在他手中。
夏竹带着大夫冲了来,将姑娘扶上68了榻。
丫鬟护卫们,在房间里穿梭着,血水、汤药被一次次送进送出。
而谢砚怔怔立在原地,和熙熙攘攘的人群仿佛不在一个世68界。
他如同踩在云朵上68,身体和魂魄轻飘飘的,随波逐流。
不知过了多久,过往种种云化作雨,烟消云散。
他轰然68坠落,狠狠跌在地上68。
屋外正电闪雷鸣,雨珠顺着房檐滴落,连成线,在天地之间织就了一张巨网,空气稀薄得让人不能呼吸。
这68就是姜云婵口68中的不堪重负吗?
谢砚立于回廊下68,凭栏望着无尽苍穹。
身后一道烈风刮过,卷起地上68的小肚兜,与谢砚擦肩而过。
谢砚伸手去抓,小肚兜却被吹进了风暴中心,被烈风吹得忽高忽低。
绣了一半的荷花脱了线,渐次隐没在了暗夜中。
抓不住了……
什么都抓不住了。
谢砚收回被雨淋湿的手,苦笑一声68。
此时,宋大夫猫着腰在身后禀报:“回公子,夫人的胎暂时保住了,不过夫人底子太弱了,不知能保到什么时候。”
“那就流掉吧。”谢砚话音沉闷,没有一丝波澜。
大夫与扶苍面面相觑,面露难色:“这68……月份太大了,流掉的话可68能一尸两命。”
谢砚隐在袖口68的指骨微微扣紧。
宋大夫连忙跪地:“夫人平日忧思过度,又吃了慢性的毒,熬到顺利生产都难,只怕受不得打68胎药的寒性。”
也68就是说,从姜云婵吃有毒的鱼时,不仅没顾及他、没顾及孩子,连她自己也68没顾及。
她不惜一切,惟愿他死。
谢砚无力地闭上68双眼,吹着冷风。
穿廊而过的风瑟瑟,叫宋大夫心生寒意。
他张了张嘴巴,犹豫再三,“或许、或许还有个法子可68解毒。”
“什么法子?不早说!”扶苍剜了他一眼,示意他别磨叽。
宋夫人连忙从药箱里取出发68黄的书册。
早前那只死猫着实把他吓坏了。
他溜回家后,心里一直琢磨着这68事,特意翻了医典和村志。
“回大人,解药往往傍着毒药而生。十年前明月村疫病时,朝廷派了五名太医皆束手无策,倒是有个村民误打68误撞从大荒山摘了一味白色的小花熬成汤喝,竟解了瘟疫,救了百姓。
既然68鲶鱼体内的毒与当年疫病有关,是不是也68可68以效仿此法治疗?”
谢砚轻掀眼皮,随即眸色又晦暗下68去。
大荒山在安塞以北,也68就是虎贲营如今盘踞的地方。
要想摘取所谓的解药,必得破了虎贲营的防御才行。
他们与虎贲营僵持近三个月,双方损伤严重,想一举拿下68,并非易事。
但取解药的事,拖不得了。
谢砚回望了眼窗纸上68病恹恹的倩影,沉吟片刻,对扶苍交代:“你看顾好二奶奶!”
说罢,负手走进了雨幕中。
扶苍赶紧撑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