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赵朝尹迦丞竖起大拇指，听见钟婧说：“一会儿他如果实在扛不住，你该停就停，没事的，缓他一下，我们……不一定今天就能定下来的。”

    尹迦丞表情严肃：“我现在可以随时喊停，可等你生孩子的时候要怎么停呢？”

    钟婧被问的哑口无言，只能随他去。

    据孙慧芹回忆，尹迦丞从小到大受过最严重的伤，是初二那年骑自行车摔了一跤，小腿擦伤，破了一大片皮。

    当时岁岁在医院里，家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病床前，尹迦丞是自己一瘸一拐去的小诊所，消完毒涂上一整片的红药水，到医院的时候把孙慧芹吓了好大一跳。

    临床上擦伤的痛感并不十分强烈，和女人生孩子并不能放在一起比较。

    尹迦丞面无表情，一直体验到第五级，脸上才闪过一丝应激反应，被钟婧敏锐捕捉到，问他：“很痛了吗？”

    尹迦丞摇头：“不痛，可以继续下一级。”

    六级。

    七级。

    尹迦丞面部逐渐有了表情，可以看出有明显痛意，需要张大嘴巴呼吸，他忍住没有叫出声音。

    钟婧看着比他还要紧张，问小赵：“是不是很痛了？现在几级？”

    “七级了。”

    “七级是不是类似痛经的程度？”

    “八级才到痛经呢。”说着去增加等级，给尹迦丞调到八级体验。

    尹迦丞暂停片刻，抓紧钟婧的手，说：“原来你每个月那两天……竟然这么疼。”

    钟婧没和他对视，傻傻地说：“从小到大我都疼习惯了，妈说等生完孩子以后可能会好，也不知道有没有科学依据，反正这十几个月不用再经历这种疼了，也不失为一种补偿吧。”

    “还有两级，要继续加吗？”小赵问他们。

    尹迦丞点点头：“加吧。”

    九级，尹迦丞没忍住，“啊”了出来。

    他一只手抓紧钟婧，另一只手抓在扶手上，脖子上青筋都冒出来，额头沁出汗，五官都慢慢皱起来。

    疼痛不是瞬间，是一个持续的过程，尹迦丞强忍住，钟婧还是清晰看到他微红的眼睛。

    她说：“九级差不多了，别再加了吧，一会儿你还要开车呢，别逞强。”

    尹迦丞听不得“逞强”两个字，微微仰起脖子示意小赵可以继续，人都微微离开靠椅，身体比嘴诚实地想要逃。

    而真到了十级疼痛的时候，尹迦丞却突然间安静下来了，没有大呼小叫，也没有再说话，只身体在电流刺激下发颤发抖。

    良久，机器停下，钟婧去看尹迦丞，脸上两行清泪，他哆哆嗦嗦地靠在那里，听见小赵说：“刚才只有十秒，我们一般完整地体验一次宫缩是三十秒时间，但是今天不带你们受那么久了，先生非常勇敢，我们闯关成功，可以享受九折的优惠力度。”

    一次宫缩大约持续三十秒。

    小赵说分娩模拟器最高只能体验十级疼痛，大约相当于孕妇开三到五指，疼痛等级还有十一级和十二级，分娩仪不能达到，只有做了妈妈的人能体会到。

    这一两年，尹迦丞流过的眼泪比从前三十年加起来都要多，可当他睁开眼睛去看旁边坐着的人，才发现钟婧比他哭得更凶。

    “你老公疼，你哭什么呀？”小赵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劝。

    电极片还没拆下来，尹迦丞从椅背上起身，拉着钟婧离得更近一些，接过小赵递来的纸巾帮她擦眼泪，帮她翻译：“因为真正生孩子的人是我们伟大的妈妈，她也怕疼，所以她哭了。”

    钟婧缓了好半天，看到尹迦丞那边已经签字付定金了，还一下一下抽泣着。

    尹迦丞说：“现在有无痛分娩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