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群的蝙蝠正从1979年的午餐肉罐头上方掠过。

    "这里！

    "林秀贞的喊声带着回音。

    她站在分岔路口，指尖抚过岩壁上的粉笔标记——是陈建国昨夜画的箭头，与前世公司地下车库的引导标识如出一辙。

    手电筒光束扫过成箱的"回力"球鞋时，她突然蹲下身："这批货的托运单...是周厂长批的条子？

    "陈建国正要解释，冬冬的电子表突然响起《东方红》旋律。

    这是他用瑕疵布换的香港货，此刻液晶屏显示着1978年12月25日23:47。

    防空洞突然震动起来，远处传来火车的汽笛声——是载着三中全会公报的专列正驶过城区。

    ***小满那天的晨雾还未散尽，缝纫机的哒哒声己响彻筒子楼。

    林秀贞踩着"蝴蝶牌"踏板，将的确良布裁成时兴的喇叭裤。

    冬冬蹲在门口数粮票，把不同年份的票证按花纹分类——这是陈建国教他的记账法。

    "陈建国！

    "居委会马主任的胶鞋踹开虚掩的门，"搞资本主义尾巴..."话音戛然而止，她看见缝纫机上摆着街道办的介绍信——盖着鲜红的"特批个体经营试点"印章。

    陈建国从五斗橱取出牛皮纸袋："这是给福利院捐的三十条童裤。

    "他特意翻开账本某页，上面记着每块布料的来源：石料厂劳保剩余、供销社瑕疵处理品、被单改制下脚料...马主任的老花镜滑到鼻尖，突然瞥见冬冬作业本上的造句："我的爸爸是裁缝师傅。

    "***芒种前的暴雨冲垮了黑市顶棚。

    陈建国踩着及膝的积水抢救布匹时，林秀贞正用缝纫机扎防水帆布。

    冬冬突然举着湿透的《人民日报》冲进来，头版照片里某位领导人系着的领带，正是用他们家瑕疵布做的内衬。

    "看这里！

    "孩子的手指戳破新闻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