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非攻之刃细雨将云梦泽畔的酒旗浸成赭色。

    程繁推门时，青铜算盘在梁上叮当作响，二十一枚算珠自行滑动到"少广"数位。

    这是墨家暗桩的警示——酒肆里藏着能解开九章算术的敌人。

    "行行好吧..."蜷缩在角落的老乞丐突然剧烈咳嗽，怀中襁褓发出猫崽般的呜咽。

    程繁握剑的手紧了紧，《墨子·大取》的章句在喉头翻滚："杀盗非杀人..."剑鞘磕在青砖地面的刹那，老乞丐袖中寒光乍现。

    三枚外圆内方的铜钱破空而来，边缘淬着郑国蛇毒特有的靛蓝。

    程繁旋身踢翻酒案，陶瓮炸裂的瞬间，他看见铜钱上篆刻的"节葬"二字。

    "墨者程繁，你可知何为真正的节葬？

    "沙哑嗓音忽变清越，老乞丐撕开人皮面具。

    子骞苍白的脸从胶泥下浮现，左胸衣襟敞开，露出焦黑的黥刑印记——正是墨家处置叛徒时烙下的"兼爱"纹样，此刻却被人用酸液蚀改成"殉"字。

    非攻剑终于出鞘，剑身墨纹遇水汽蒸腾如活物。

    子骞却将襁褓高举过头，婴儿啼哭震得梁上算珠簌簌掉落："三年前新郑城外，三百童尸堆成的京观前，你们墨家不也在高谈节葬？

    "剑锋悬在子骞咽喉三寸处颤动。

    程繁想起师尊临终时抓着《非攻卷》的手："墨守之道，最难守的是..."老人没能说完，指缝间渗出的血在"杀一不辜者，必有一死罪"的竹简上蜿蜒。

    "犹豫了？

    "子骞忽然嗤笑，襁褓中竟窜出七条赤链蛇。

    程繁剑尖轻挑，蛇头在空中摆成北斗状，这是墨家剑法第三式"天志垂象"。

    蛇血溅在算盘上，青铜珠自行排列成"既济"卦。

    瓦顶突然碎裂，麻衣少女倒悬而下。

    她发间的木鸢簪射出三道乌光，精准钉死子骞退路："蠢材！

    没闻到